他的頭發偏軟,他又很不擅長紮頭發,老是會鬆鬆地散開,所以才總是散著頭發。
麵前的席欽卻紅著臉,說:“我之前在理發店打過工,所以知道怎麼紮頭發,昕昕要是想學,下一次我可以教給你。”
“好呀。”明昕說。
隨口一句就定了下次見麵要做什麼了,好樣的!席欽在心中握拳。
可明昕的下一句話,卻令他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可是,我已經訂了後天的飛機了,下一次見麵,應該要等明年了吧?”
“這樣啊……”席欽像是淋了雨的小狗一樣,失落苦澀難耐。
這個時候,明昕又說:“好像也挺晚的了,你把我的東西給我吧。”
在原本就傷心的小狗麵前說這種話,更是雙重傷害,席欽卻已心知自己無法再久留明昕了,隻得不舍地提起身旁的紙袋,遞給明昕。
卻沒有看到,明昕看向他的眼神中,卻有股莫名的意味。
……身材和長相都不太符合,又是快穿局欽定的主角受……
他沉思著。
……可這種神情……?
那種古怪的,沉思一般的眼神,隻出現了一瞬,就仿佛從未存在過般消失了,就連世界意識,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明昕接過了紙袋,果然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外套,和一個信封。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拿出信封,坐在對麵的席欽,見明昕似乎是打算再多留一會,便大著膽子,說:“那天外套在酒吧裡,好像弄臟了,我幫你把衣服洗過了。”
——其實是這件衣服被他帶回去之後,夜裡無意識抱在懷裡,給弄臟了,所以才不得不洗,否則席欽又怎會舍得用普通的洗衣液的香氣,掩蓋掉衣服上屬於明昕的甜美香氣?
“我還發現,你口袋裡裝著盒煙,那種煙抽起來,對身體是很不好的。”意識到明昕投來的,似乎不是很高興的眼神,席欽立刻又接著道:“所以我自作主張,換了個比較不傷身的煙……”
小狗惴惴的,可憐巴巴地盯著明昕,似乎很害怕明昕生氣。
明昕確實不是很高興,他放下撕到一半的信封,從口袋裡翻出席欽更換的煙——薄荷葉女士煙。
明昕:“……”
真是服了。
明昕無語了片刻,心中卻沒有那種被冒犯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席欽的表情太可憐了吧?
來魔都之後,幾乎遇到的都是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於是明昕在看到像席欽這樣,看起來甚至還比自己瘦弱的男孩子時,還是比較溫和的,他把煙丟了回去,說:“我也隻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抽一根煙而已,你自己收著吧。”
席欽接過被明昕丟回來的煙,似乎因為遭受了拒絕,表情是說不出的黯然,可明昕卻沒有看到,他藏在桌底的手,卻不住地摩挲那一盒煙,近乎癡迷地感受著明昕在上麵留下的微弱溫度。
明昕接著撕信,果然從中抽出兩張演唱會的入場票,那個開演唱會的歌手,是很出名的歌手,就連他這個不怎麼關注的人,都知道對方的大名,席欽說得還是保守了一點,這兩張票,說不定價格還不止一萬。
明昕頗有些珍惜地把票拿在手上。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抽出這兩張票之後,信封裡居然還有一張紙。
他有些迷惑地將其抽出,看到那是張白紙,紙上有些字,還有簽字和蓋章,填寫金額的地方,寫了一二三四……六個零……
這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明昕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反複揉了揉眼睛,連席欽都有些擔憂他是不是眼睛難受時,明昕終於確定下來——
這是張真貨!
趙良說的居然是真的!!
那兩張演出票,現在在明昕眼中,已無疑相當於是兩張廢紙了,明昕毫不在意地將它們丟在桌上,反而拿起那張支票,一雙杏眼仿佛裝下了天空的所有星星般,是驚人的明亮。
這個時候,明昕看到簽字處,龍飛鳳舞的,大概是公司的總裁吧,叫秦佟什麼?反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百萬了!
對麵的席欽雖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變得這麼高興,但他還是受其影響般,不由自主心情也好了幾分,“那是什麼?你看起來好高興。”
他本意是想和明昕找點話題,卻不知,明昕一聽到他的問話,就生出警惕心來,立刻就急切又小心翼翼地把支票往信封裡塞,“沒什麼——那兩張演出票,就送給你吧,我回去了。”
他可不能把自己憑空得了一百萬的事告訴席欽,要萬一席欽知道了,向他要分成怎麼辦呢?畢竟,要不是席欽堅持要歸還東西,他估計連這裡麵有一百萬,都還不知道呢。
明昕表麵清純美麗地微笑著,心裡的算盤卻打得很響。
“送我了?”
席欽卻很訝異,一開始明昕決定見他,就是為了這兩張演出票,現在,卻決定把演出票送他?
饒是席欽知道不可能,心中竟也生出一絲企盼來——明昕是不是,對他是有一點好感的?
而明昕接下來的話,更令他心跳加速。
“對呀,這兩張票,就任憑你處置。”明昕說。
席欽像是傻了一樣,被這輕飄飄地一句壓地連呼吸都不暢起來,等到明昕快走到咖啡廳出口時,他才反應過來般,猛地抓起那兩張票,衝到尚未離開的明昕身後,幾乎是激動難耐地,抓住了明昕的手臂。
“任憑我處置的話,那,那可不可以——”席欽盯著明昕的雙眼,心跳就快要跳出喉口,在冬日裡,他竟是緊張得,連額角都生出了熱汗來。
“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看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