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如果最後得到薛家家產的人是他,他還會不會拿你當哥哥?”
被這樣奚落了一番,薛盛也隻是露出一個不尷不尬的笑,仍然不放棄般,“我還是想知道,秦先生為什麼對我的弟弟這麼執著?他雖然是個混賬,可依我所知,他從來沒有惹過秦先生……”
“怎麼沒有?”秦修瑾那雙灰眸中,竟是含著濃重的恨意,他語氣冷刻,“他碰了不該碰的人,就憑這一點,他就該死!”
那一刻,從他身上爆發開的可怕氣勢,竟是連薛盛都承受不住般,臉色大變。
許久,薛盛才止住發顫的指尖,低聲說道:“其實……也不是我不願意交出薛景閒。”
“隻是,早在一天前,他就失蹤了。”
……
秦修瑾在門口整整抽了半盒煙,才堪堪冷靜下來,進了辦公室。
可一走進辦公室,所看見的一切,卻令他更加無法冷靜。
窗簾拉得緊緊的,屋裡一片昏暗,明昕穿著及膝的短褲,昏暗中露出來的肌膚雪白如雪,他盤腿坐在地上,正一臉認真地看著正放映著電影的電視機,卻在不覺間已被高大的男人從背後包圍,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虛虛地環繞著青年纖細的腰身,下巴壓在肩窩之上,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吻上明昕潔白的臉頰。
察覺到了他進屋,席欽臉上溫柔的笑意,在看過來的那一瞬間,頓時就變得尖銳而挑釁起來,他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是抱得更緊了一些,仿佛宣誓主權般。
陰冷的怒意襲上秦修瑾胸膛,可他卻一言不發,隻是關上了屋內的空調,又繞到窗邊,將窗戶都打開了。
熾烈的陽光頓時破開屋內的陰暗,氣溫很快就升高,明昕立刻就對環在腰間的手臂感到了不滿,他強行拉開了席欽的手臂,離開了席欽過於溫暖的懷抱。
可他卻還是不滿足,位於大廈最高層,還沒開空調,他身上立刻就出了點汗,於是看向靠在窗邊的秦修瑾說道:“哥哥。”
“怎麼了?”秦修瑾明知故問。
“可以關窗嗎?”
“當然可以,”秦修瑾那雙灰眸處在陽光之下,顯出不可忽略的侵略性來,他低笑著,雙眼緊緊盯著明昕,笑容裡卻沒有一點暖意,“昕昕親我一口,我就關窗戶。”
“關個窗戶,還要親?!昕昕,我——”席欽卻很惱怒,可他還沒說完,卻見身前的明昕起身了。
仿佛做過很多遍般,他走到秦修瑾身側,當著席欽的麵,輕輕踮起腳,就吻在了男人唇上。
哪怕隻吻到了一點下唇,也仍是令秦修瑾臉上的笑意擴大了許多。
更不用說,明昕親了他一口後,還輕聲道:“哥哥抽煙了?”
“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似曾相識的話語,令秦修瑾微微一怔。
“都聽昕昕的。”所有怒意都消失了。
那雙灰眸,猶如剛剛的席欽般,帶著點得色,回望漲紅了臉的席欽。
他關上了窗戶。
*
秦修瑾再一次做起了噩夢。
這個噩夢,是從明昕詢問他,能不能出門玩開始的。
噩夢中,他快步踏入大大敞開的酒店門,屋裡一片混亂,仿佛剛遭過劫掠,他轉過頭,心臟卻是一跳。
衛生間的門,也同樣敞開著。
世界仿佛顛倒作兩塊,他的皮鞋踩在地上的衣服碎片,卻仿佛是踩在支離破碎的肢體之上,眼前一會是黑暗,一會是血紅一片。
他終於走進了衛生間。
黑暗的衛生間中,雪白染上黑暗,杏眼破碎空洞。
一隻手撫上他美麗卻傷痕累累的臉龐,邪邪的低笑聲,“你來晚了。”
如墜懸崖。
粗重的呼吸聲仿佛破爛的風箱一般,重重地響起,秦修瑾眼前一片發黑,他猛地轉頭,直到看見躺在身旁,睡得臉頰泛紅的明昕,才漸漸冷靜下來。
夢裡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的昕昕還好好的,甚至即將恢複正常。
除了席欽的出現之外,一切都在變好。
隻要昕昕恢複,他就可以和昕昕結婚。
唯有一件事——
秦修瑾拿起床頭的手機,打開與下屬的聊天界麵,輸入的動作重得幾乎令手機發出碰撞聲:
“抓到薛景閒了嗎?”
他要親眼看著,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