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幫”,明昕立刻就想起,之前殷雪鏡是怎麼幫他的。
“不行,”他下意識就拒絕了,“我自己弄一下就好了。”
殷雪鏡卻問他:“你剛剛在浴室裡,自己弄出來了嗎?”
明昕瞪著殷雪鏡,他沒想到,殷雪鏡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你的動靜太大了,”殷雪鏡語氣正經得像是在講解什麼題目,“我想不聽,都不行。”
“怎麼?不願意?”按理說,被發現在彆人浴室裡做手工,應該會感到害臊的才對,可明昕是什麼人?他不僅不感到害臊,還反過來指責殷雪鏡,“你就不能戴耳機,假裝聽不見嗎?”
“現在想起要怪我了?”他冷冷道,“哦,我知道,你有潔癖是吧?有潔癖——”
他的視線落在殷雪鏡背後沾滿了灰塵的襯衫,語氣中帶著點諷意,“怎麼就把自己弄得這麼臟了?”
明明是因為他而變臟的,可明昕卻不但隻字不提自己的問題,還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了殷雪鏡身上,可以說是很不要臉了。
可殷雪鏡卻沒有一點被迫背黑鍋的憤怒感。
他隻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明昕語速很快地反問。
殷雪鏡不緊不慢地回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你脫敏治療的器具,你有這種需求,就應該找我,我可以幫你。”
明昕原本還想反駁,卻被這麼一記直球噎住了,咳了好幾下,眼角的淚痣都泛起了紅,像見了鬼一樣地瞪著殷雪鏡。
最後,他冷冷道:“既然是幫我,你就不能給我添麻煩……我都洗好澡了,你必須得保證,不會把我弄臟。”
殷雪鏡頓了頓,眉頭下沉,似乎有幾分為難,但他最後還是答應了:“好。”
明昕還是穿上了上衣。
褲子卻淩亂地丟在了一邊。
透過沁出生理淚水,而顯得格外模糊的視野,他看到下方殷雪鏡的發頂。
他實在沒有想到,有潔癖的殷雪鏡,居然會做這種事。
就因為他說了不讓殷雪鏡把自己弄臟嗎?
在明晃晃的燈光下,他仰起臉,咬著指關節,脖頸肌肉延展出漂亮的弧線,喉結滾動。
他隻覺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化作煙花,不斷炸開。
這也太他媽的舒服了吧?
明昕在心中爆粗,麵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靠在殷雪鏡肩上的腿,都不自覺彎折了起來。
殷雪鏡鬆開了他。
明昕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時候的殷雪鏡,就覺得他色得過分。
太色了。
人怎麼能色成這樣?
他也不知道是腦子裡那塊筋抽抽了,居然半仰起身,抓著殷雪鏡的領口,就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過來。
隨即,膝蓋上抬,抵住了殷雪鏡。
殷雪鏡皺起眉頭,眉眼間是明顯的隱忍。
隨即,在明昕的注視之下,他的喉結不可抑製地上下滾動。
他把口中,明昕的東西,全部咽下去了。
把殷雪鏡弄臟,真是非常有趣的一個遊戲。
原本他隻想拿殷雪鏡當自己脫敏治療的一個媒介,而不情願於幫助殷雪鏡。
殷雪鏡不願意他幫忙,大約也是怕他把自己弄臟。
可現在……
明昕忽然叫了一聲殷雪鏡的名字。
在殷雪鏡勉力將視線聚焦,落在他臉上之際。
明昕唇角勾了起來,是明顯的充滿了惡意的微笑。
“我改變主意了,”他說,“我這個人,心底還算是善良。”
“就勉為其難,幫你解決一下後遺症的問題吧。”
隨著他的動作,殷雪鏡皺起眉頭,似乎是不情願的模樣。
然而,抵在明昕兩側扣緊了的手,卻不是因為不情願。
而是因為,如果不這樣扣緊。
恐怕,他就要忍耐不住,攥住明昕的腰了。
*
林擎給明昕下的那個藥,直接改變了明昕的生活。
即便從這段時間的感受來看,這種改變也許不能算差,但明昕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但也許是生活過得太過混亂了,幾乎每天都在想著治療的事,於是等明昕再記起這一回事時,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了。
他便隨便打聽了一耳,卻聽小弟們說:“林擎?他退學了呀。”
“退學了?什麼時候的事?”明昕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小弟們更是奇怪,他們還以為林擎退學有明昕的手筆呢,結果明昕卻表現出一副比他們還不清楚這回事的模樣。
放學之後,明昕要麼和殷雪鏡回出租屋,要麼就回到褚宅,應付出差歸來的褚雲幾天。
但這一天,他卻是獨自到林擎之前住的居民樓看了一眼。
林擎竟是搬走了。
透過窗戶,明昕見那屋裡空空蕩蕩的,門口貼了出租的告示,他通過告示,打了房東的電話,說他是林擎的同學,來找林擎,卻發現人都搬走了,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哎喲,”房東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可一提到林擎的事,就語氣裡透出點斥意,“你是他同學,那你怎麼不知道他們家的事呢?”
“住那屋的兩兄弟啊,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做哥哥的用那個藥禍害小姑娘,現在在吃牢飯哩!做弟弟的還偷拍同學,曝光後都被學校開除!我勸你呀,還是離他們遠一點才好!”
這倒是很讓明昕感到意外。
他都還沒下手,會是誰下手了呢?
想著這件事,明昕一路上沒怎麼看路。
再次回過神來,卻是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沉靜的呼喚聲:“明昕。”
明昕抬起了頭,卻見拎著一袋子菜的殷雪鏡,就站在路的對麵,黑沉的眸光透過鏡片,落在他身上,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