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昕就像一隻得到了滿足的大貓,被擼順了毛,便很隨意地回答了殷雪鏡的問話:“你出現得太巧了……我剛去找林擎,你就出現在那裡,就像是在跟蹤我一樣。”
也是覺得殷雪鏡毫無威脅,他才會毫無顧忌地將這些都托盤而出。
殷雪鏡似乎也並不為明昕懷疑自己而感到低落,隻是接著問道:“後來為什麼不懷疑我了?”
“你要是有那麼大能力,還會像現在這樣,被我隨便欺負嗎?”明昕卻是嗤笑著他,抬手掐著殷雪鏡的下巴,眼底全然是漫不經心,“你要是能把林擎給弄退學了,我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拿捏你嗎?”
他始終認為,殷雪鏡是迫於他的威勢,才迫不得已委身於他。
而殷雪鏡,正像是被他說中了一般,垂下眼,沒有說話。
明昕對他的猜想,大半都不過是他的偽裝。
隻有一點,明昕的確說對了。
現在的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動搖明昕背後的褚家。
然而,殷雪鏡垂下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明昕的唇瓣之上。
少年下唇飽滿美麗。
這樣的人,往往會為欲.望所傾倒。
而現在的殷雪鏡,正是用著欲.望,一點一點侵染著他的小野草。
直至他的野草,主動進入他的花園。
成為他的菟絲子。
*
七月份的期末考試之後,高二便放假了。
明昕考得還算不錯,雖然仍是一科都沒及格,可總算是考出比在答題紙上踩一腳要高出一些的成績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最高興的是褚雲。
然而他麵上沒有任何表露,與明昕相似的眉眼中,透出的是濃鬱的壓迫力,唯獨在話語中,透出一絲端倪,“最近你的成績,還不錯,看來是有認真學習。”
明昕隨口應聲,“沒什麼好認真的,也就那樣。”
“之前你說的,給你補習的那個同學,什麼時候能讓哥哥見一眼?”褚雲又問。
明昕轉學前的成績他是知道的,這小子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一天天的就知道混,要不是他那個同學幫忙,他哪裡能考得出這個成績?扔骰子也不行!
褚雲卻不料,他這一句話,卻令明昕不悅起來,“有什麼好見的?”
連他都見不到殷雪鏡,褚雲還想見個屁!
一提到這件事,明昕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也不知道殷雪鏡是哪根筋抽了,他都聽說了,殷雪鏡那個成績,完全可以裸分上京大,根本不用參加什麼夏令營,可殷雪鏡卻最後還是去參加了。
此時的明昕,就像是乍然失去了玩具的小孩一樣,眉眼間俱是煩躁。
衣服底下的吻痕消退了,然而渾身上下卻像是中了名為殷雪鏡的毒,不斷地渴求著對方的觸碰。
他絲毫沒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被殷雪鏡慣壞了。
他沒察覺到,褚雲這個單了三十幾年的工作狂也更沒可能意識到這一點,他也早已摸清楚了這個親弟弟喜怒無常的脾性,便沒有多在意,隻伸手摸了一下明昕頭頂,低聲道:“怎麼生氣了?”
這一下,卻竟是令明昕記起,殷雪鏡親吻他頂發時的情景。
明昕用力地捋了一下額發,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冷道:“我回房間了。”
他快步離開了書房,連門都沒有關。
褚心剛好經過,正看見了明昕氣鼓鼓離開的背影。
透過敞開的書房門,褚心看向褚雲,眼中滿是擔憂,“怎麼了?”
褚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褚心為褚雲關上書房門之後,悄聲跟著明昕離開的背影,卻見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門被重重地關上。
褚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站在明昕的房門口,等待了好一會。
明昕的聲音,是很具穿透力的。
就像現在,隔著一層隔音能力還算可以的門板,褚心卻仍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他媽的,”模模糊糊的聲音,明明是頤指氣使,卻透著點撒嬌般的意味,“什麼時候滾回來?”
接下來的聲音,變得模糊了起來。
“……忍不了了……”
兩個小時之後,明昕出去裝水,一出門,卻是恰好碰到了褚心。
褚心看著他泛著紅暈的臉頰,連眼角的淚痣,都透出一股若隱若現的惑意。
他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親眼看到一朵長滿尖刺的玫瑰花,被捂得綻放開了一般。
明昕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來看他,“怎麼了?”
在褚心麵前,他的脾氣一直很好。
褚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出聲問道:“你……你是不是。”
“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