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的臉上,立刻漲起了旁人難以看清的紅暈。
……
明昕不知不覺就在周成的店裡睡著了。
他睡著的時候,周成又站回到了桌子後頭,他皺著眉頭,眼中滿是憂慮,不敢相信這個小城裡人竟毫無防備地就在這裡睡著了。
連自己是不是壞人都沒搞明白,小城裡人就這麼睡著了,要是自己是什麼壞人,想對他做什麼,他不是就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周成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明昕心中,已經被打上了傻大土包的標簽了,躺椅原本是比較靠近門口的,他怕進門的人把小少爺吵醒,就連人帶躺椅把小少爺整個人都移得進來了一點,整個過程中都沒發出多少聲音。
在這個位置,周成即使是站在櫃台後,也能很輕易地看到躺椅上的人,敞開領口下的雪白皮膚,甚至隱約之間,還能看到其中粉色的小點。
他俊臉一紅,渾身都冒起薄薄的熱汗,終於忍不住,翻出一件自己午睡時會蓋的薄上衣,蓋在了青年身上。
明昕當然不清楚周成心中的掙紮。
從得到爺爺去世的消息回國到被秘書一路從機場運到這個小村莊,整整兩天他都沒能睡好,此時在這間狹小陰涼的小店鋪,吃完了一根冰絲絲的冰棍,又被風扇吹著,竟也感覺出了幾分舒適來,睡得隻差沒打小呼嚕了。
他是迷迷糊糊被周成叫醒的。
也並不是周成非要把他叫醒,他向來是在晚上七點就關店回去做飯,現在八點,已經整整晚了一個小時,就為了等小城裡人起床。
眼見天色完全暗下來了,他想小城裡人應該不是一個人來村莊的,這麼晚不回去,家裡人說不定會著急,就忍不住來叫人起床了。
城裡人被叫起床之後,卻就像個賴床的小孩一樣,哼唧著直往周成的薄外套鑽,可周成的聲音卻始終貼著他,溫和又堅持。
最後,還是周成說到“再不起來,我就要關店了”,明昕才被催著勉強睜開了雙眼。
他從躺椅裡坐起來,側臉貼上了竹躺椅的紋路,眼神還有些懵,顯然是還沒怎麼睡醒,但終於是從躺椅上起身,允許周成收起躺椅了。
地板早在七點就掃過了,周成便關了店裡的燈,轉身卻看到屋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已經走了嗎?
周成有些失落。
他清楚,他和小少爺的差距大得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今天兩個人也隻是萍水相逢,連名字都不知道,說不定這輩子隻會有今天這一麵了,之後,說不定小少爺連他都不會記得……
周成的無數念頭,在他看到站在門口的那一道人影時,驟然停了下來。
他像是愣住了,鎖上門之後,沒什麼用處的鑰匙拿在他手裡,摸索了好幾下都沒能放進口袋裡。
那道人影轉過身來,露出小少爺那張漂亮的臉蛋,從眉梢到唇角,沒有一絲不精致,落在月光下,就跟月光做的人似的。
“怎麼還在這裡,不回家嗎?”周成終於還是問出聲了。
然而,就在他問出這一句問話的下一刻,小少爺那張玉人一樣的臉上,就微微地皺了起來。
“我的膝蓋好痛。”明昕抿著唇,原本他在躺椅上睡得好好的,也根本不覺得膝蓋疼,這個死土包還非得把他叫起來,現在他又困,膝蓋還疼,聲音裡便帶了點委屈,“要不是因為你把我叫起來,我也不會膝蓋疼,你得對我負責。”
這話多少有些沒道理了。
但周成幾乎在聽到他說膝蓋疼的第一瞬間,就猜到他大概是下午暈倒的時候摔傷膝蓋的了。
他皺起眉頭,怕小少爺真的摔出個什麼問題來,當即便問道:“是哪一邊膝蓋疼?”
“這還用說?當然是兩邊都疼了。”明昕很不耐地說道,“疼得我都走不動路了。
他這麼說,當然是要讓麵前這個傻大個愧疚。
而他想的也沒錯,這麼說完後,麵前的男人臉上果然就露出了十足的擔憂。
可他沒想到的是,下一刻,男人便單膝跪在了他麵前,兩手拉著他的褲腳,竟就要把他褲腳拉起來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