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玉米在明昕眼中,就正和錢是掛鉤的,周成說的時候,他就在一旁聽,這輩子都沒這麼認真過。
然而人的精力到底是有限的,更何況明昕當學生時,也根本不是會認真聽課的貨色,很快他就覺得無聊,開始走神、發呆、不耐煩起來了。
周成有個朋友是做老師的,於是他也清楚,這個時候再講什麼,明昕也是聽不下去的,他停了解說,說:“我給你示範下怎麼給玉米澆水和施肥吧。”
明昕也厭倦了聽講解,立刻就同意了。
饒是他也知道,澆水對玉米來說重之又重,這可是他以後賺錢的根本,便重新打起精神,跟著周成到了個水井邊,井旁堆著好大一團水管,水管末端連接著個機器,周成說:“這個是抽水機,要澆水前打開開關,澆好了就關上,每天都要給玉米澆水,每棵玉米都得澆到,否則現在日頭那麼烈,今天沒澆水,明天玉米就會蔫,收成的玉米品質就不能好,當然也不能澆太多,否則玉米要淹死。”
他說著,開了抽水機的開關,明昕跟在他背後,悄悄用手比了一下那水管的大小,不愧是給農田澆水用的水管,又粗又大,明昕的手握上去,也才堪堪將水管環過一圈。
可這樣的水管,到了周成手上,卻又好像小得可憐,周成站在玉米邊,一手按著水管口,控製水流大小,另一手邊輕輕鬆鬆地就握住了水管下端,是很放鬆的姿態,男人麥色粗壯的手臂垂著,寬背蜂腰,側臉俊逸硬朗,到了農田,他的自信氣仿佛一下子湧了上來,那股木訥勁全消,隻一會的工夫,在明昕看來一塊很大片的玉米地,就都結結實實地被他澆透了水。
不過周成也知道,他現在的目的並不是要給玉米地澆水,而是要教會小少爺給農地澆水,便問道:“昕昕想試試看澆水嗎?”
明昕見周成澆水澆地那麼輕柔,自然就以為這是個簡單的活計了,他信心滿滿地接過了周成手上的水管,想象著跟周成似的,隨手就能把農地澆完。
結果在周成手上還輕飄飄的水管一落到他手上,活像是突然掛了個鉛球似的,直按著明昕的手往下墜。
周成急忙道:“不是那麼澆的,得往上澆,才能澆得大片!”
明昕咬牙,心說那也得他提得起這狗屁水管才行!
他雙手握緊水管,總算是勉強把它抬起來了,卻連唇瓣都抿得發白。
然而,就在他抬起水管頭的那一瞬間,腳下卻同時踉蹌了一下。
周成眼皮一跳,甚至連想都沒想,就大步上前,從背後接住了明昕。
明昕卻一心隻在手中的水管上,他試圖像周成一樣,捏著水管頭控製水流大小,卻被噴了一臉水。
身後傳來一聲歎氣聲,隨後一雙麥色手臂自身側伸出,覆蓋著明昕的手,握住了他手上水管。
那水管就好像欺軟怕硬似的,在明昕手上四處作祟,一被周成按住,便立刻消停了。
周成也看出明昕是力氣不夠了,但力氣的事,又哪裡是一下子就能彌補起來的,他便捏著明昕的手,給他找了個最省力的位置握住水管,說:“現在這個握法,會比剛才那樣輕鬆點。”
雖然這麼說了,他卻也沒鬆開明昕的手,而是就著這個姿勢,幫明昕給玉米地澆水。
然而在明昕這邊,卻是絲毫沒察覺到這根水管的力,絕大部分都被周成承受去了,他隻感覺到按著周成說的那樣換個位置握水管,澆水果然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自然,他也根本沒意識到,身後的周成,雙手繞過他身側握住他的手,胸膛與他的後背直接接觸,已在不知不覺中,幾乎將他擁在了懷裡。
周成比明昕要高上近一個腦袋,剛剛他為了讓明昕聽清楚自己的話,便低了頭,伏在明昕的耳邊說話,然而之後就算是沒再接著說話了,他卻也沒把頭抬起,側臉隻差一點距離,便能與明昕的側臉貼在一起。
小少爺臉頰是玉一樣的雪白,手更是軟得和豆腐一樣,和周成乾慣農活而長滿繭子的手完全是兩個極端。
周成垂下眼,看到自己的手臂幾乎是明昕的兩倍,麥色皮膚上青筋粗壯而脈絡清晰,明昕的手則白得像是白玉,在光下顯出曝光一樣的亮度,皮膚光潔柔軟,淺黛色的血管伏在雪白皮膚之下,幾乎是周成見過的,最精致漂亮的人。
這樣的人,現在被他摟在懷裡,雪白的一雙手都被他寬大粗厚的手覆蓋住,極致的反差令周成恍惚中,生出了自己正在弄臟小少爺的感覺。
然而,這樣的幻想,卻無端地令他渾身都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