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嶼皺眉:“彆人就算了,你、朱麟和秦寒不都是司航最親近的朋友?
唐偉燁慚愧地低下頭:“戚嶼,彆這麼看著我,我是真的怕……等這事徹底過去了吧,到時我再去找他。”
戚嶼頓了頓,說:“我還一次都沒去過司航家,你有他家地址麼?”
唐偉燁猛地抬頭:“你要去看他?”
戚嶼:“怎麼了?”
“沒、沒什麼……”唐偉燁把司航家的地址找了出來,轉發給了戚嶼,神情越發慚愧羞赧。
戚嶼掃了眼手機,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低聲說:“吃飯吧。”
之後一直無話,唐偉燁時不時偷瞄戚嶼,戚嶼懶得再搭理他,吃了半塊牛排,喝了點海鮮湯,就跟起身離開了。
下樓後,戚嶼先在車裡給司航打了個電話,問他在不在家。
司航接了電話,得知戚嶼要去看他,不知道是驚了還是傻了,呆呆地在那頭應了一聲。
戚嶼把地址發給王猛,司家的彆墅比戚嶼家所在地段更好,直接坐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風水寶地,被層層綠化環繞著。隻是,不知道之後司家遭到清算,他們還能不能繼續擁有這房子。
到了司家門口,戚嶼摁了門鈴,司航來給他開門,親自將他迎進客廳。
隻見這位平時張揚跋扈的司家二少爺此時像霜打的茄子,行止拘束,眼神瑟縮,說話都壓著聲音。
兩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司航低著頭不敢看戚嶼,坐了兩秒才想起來,緊張道:“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用,就這麼聊幾句吧,我一會兒還有點事,就來看看你,”戚嶼環視了一圈,見屋子裡空蕩蕩的,問,“你媽媽呢?”
司航:“在樓上臥室……”
戚嶼:“家裡沒彆的人了麼?”
“就一個燒飯的阿姨,”司航停頓了一會,支支吾吾地說,“律師每天會過來一趟,跟我們說目前的進展,其它來了都是找麻煩的,我媽不讓物業放人進來。”
戚嶼:“你們家公司那邊現在誰在打理?”
司厲和司澤是被抓了,但是在判決下來之前,司氏還是得繼續經營。
司航茫然道:“爸爸以前的下屬吧,我不知道……”
戚嶼:“你不去管管?”
司航:“我不知道怎麼管……”
戚嶼皺眉:“你知道你家到底出什麼事了麼?”
司航沉默片刻,低聲道:“知道,尹律師都跟我說了,他說爸爸和哥哥犯了事,推斷判刑起碼十年以上,家裡還要交很多罰款,公司得賣掉,房子也要賣掉,如果不夠就得申請破產,倒時候會一無所有……”
戚嶼見他一臉生無可戀,忍不住安慰他道:“不會的,你家不是還有其他親戚麼?再說,你爸也不可能把所有產業都放在司家名下吧?”
戚嶼自己都知道像他們這種豪門,大多會設立一些應對危機的海外基金,或是以他人名義購買的房產,不可能全無準備。
但很明顯,這次事件把司航徹底擊垮了,他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大對勁,除了麻木地轉述彆人的話,都不知道自己思考了。
司航果然沒有回答,兩人尷尬地坐了片刻,他才問戚嶼:“你那天,投錢了嗎?”
戚嶼:“沒來得及……”
司航鬆了口氣,哭喪著臉道:“幸好沒有,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還你。”
聽了這話,戚嶼又動了點惻隱之心,他問:“有什麼我能幫你的麼?”
司航搖搖頭,過了兩秒,才想起什麼,看向戚嶼,空洞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光:“對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找找徐一舟?”
戚嶼一愣:“找徐一舟?”
“7月16日那天,尹律師交了保釋金把我帶回來,之後我就聯係不到徐一舟了,他沒被抓,就是不見了,”司航慌道,“尹律師說宋哥是間諜,徐一舟可能也是,但我不相信,現在我家出事,所有人都落井下石,尹律師也可能不是好人,他想讓我們都聽他的……我要見徐一舟,我要他給我解釋,隻有他不會騙我……”
戚嶼望著他,忽又想起徐一舟當初冷漠地對自己說的那兩句話,忍不住攥了下拳頭,低聲對司航道:“司航,徐一舟隻是個打工的,他是圖你那份工資才留在你身邊,現在公司沒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你要試著自己堅強起來。”
司航渾身一震,慢慢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戚嶼,
作者有話要說:
眼中滿是委屈和痛苦。
他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而是歪了下嘴角,抖著肩膀吚嗚嗚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