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徐風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往身旁的位置一摸,摸了個空。
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已經消失,整個房子裡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兒嘈雜的聲響。
往常這個時候,顧想想早就已經起來開始乒乒乓乓的搗鼓自己的那些化妝品,然後像隻翩翩的蝴蝶一樣飛到他身邊轉悠,像今天這樣安靜卻是頭一遭。
陸徐風喚了一聲顧想想的名字,回答他的仍舊是一片寂靜。
眉頭微微蹙成一座小小的山巒,男人的心裡忽然平白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他在房間內走了一圈,發現那些原本屬於顧想想的東西竟然悄然消失了,放在角落裡的兩隻行李箱如今隻剩下他的那個形單影隻地佇立著,像極了一個被拋棄了的小可憐。
陸徐風最後在房間的茶幾上找到了顧想想留下來的紙條。
她告訴他公司行程臨時變動,她得連夜飛回華國,來不及告訴他。
許是擔心陸徐風沒看見,顧想想還在微信上發了一遍,隻是剛才他沒來得及想那麼多,才沒有在第一時間查閱手機上的信息。
男人握著手機,重複把那幾句話看了幾遍,帶著些許怨念,乾巴巴地回複了一個好字。
過了許久,對麵沒有回複。
陸徐風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顧想想此時應該還在飛機上,看不到自己的任何消息。
男人的嘴角無聲地撇了下來,像個小孩一樣賭氣似的把手機丟到了一旁。他來回在房間裡踱了兩步,最終還是回過身重新把手機給撿回了手裡。
公司的工作有那麼重要嗎?他想。
陸徐風有些泄氣地在床邊坐下,撐在手下的枕頭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熱度,隻剩下些許屬於顧想想的微末香氣。手掌在柔軟的布料上摩挲著,陸徐風摸到了一根斷掉了的長發,他撚起來瞧了瞧,腦海裡就又浮現出了顧想想明媚的笑臉。
他想起那次遇見顧想想在樂優總部拍攝時她的認真專注,漆黑的槍口直直地瞄準他,扣下扳機的同時,站在攝像機後的他,心臟也隨之震顫;
他想起她在直播時興致勃勃地和粉絲們分享拍戲時的瑣事,哪怕穿著單薄的戲服,臉頰被突然而至的冷風
吹得通紅,也掩蓋不住眸子裡的熠熠光彩;
他想起他們每次見麵時顧想想拉著他的手和他滔滔不絕地講著劇組裡發生的趣事,就算他實際上有的時候並不太懂,也依然能看出她的歡欣雀躍。
陸徐風知道,顧想想的確是很喜歡她現在所做的這份工作。
好吧,公司的工作確實很重要。他繼續想。
就是……下次不要這麼突然就好了。
*
顧想想回到燕市的時候,天氣就像她的心境一般,離開時還是陽光明媚,歸來時卻是下起了小雨。
灰蒙蒙的雲低低地堆積在天際,地麵上都是濕漉漉的,看得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
顧想想沒有麻煩方靜萱來接自己,直接叫了輛車回到了自己在商圈中心的公寓。
公寓和她離開時沒有什麼兩樣,窗台上的綠植在雨水的澆灌下還變得更加蓬勃了些,看起來好歹令人心情愉悅了一點。
顧想想丟下手裡的行李箱,毫無形象的躺倒在了沙發上。
她睜著眼打量著雪白的天花板出神,思緒就像一陣風,漫無目的地四處飄蕩,有時候吹到上輩子,有時候又吹到這輩子,但最終還是繞不出去地在腦子裡打著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想想才抓起手機解鎖,下意識地點開了置頂的位置。
果不其然,陸徐風給她留了好幾條留言,顧想想翻到最下麵,是一張訂票的截圖。
是啊,他們本來就是去賽亞島度假的,她已經回來了,陸徐風自然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
顧想想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陸徐風應該已經登機了。
於是她打消了和陸徐風發消息的念頭,轉手給方靜萱發了條微信。
小夢想:【重華殿那邊什麼時候進組?】
張導是位作風老派的導演,他要求主演們至少提前一個月進組體驗生活,這一個月都是不拍戲的,所有人一起練習基本功、圍讀劇本,好能夠更加深刻地把握住演員自己的角色。
方靜萱那邊的消息很快就發了回來:【我已經和劇組溝通過了,月底之前就行。】
顧想想看著方靜萱的回複想了想,問她:【已經有人進組了】
方靜萱驚歎於自家閨蜜的敏銳,手指上下翻飛,迅速地給顧想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