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 像隻從湖泊裡走……(1 / 2)

她真的很難追 八月於夏 9546 字 10個月前

爐上的茶釜“咕隆咕隆”冒著水泡。

水沸了。

江瑟捏起柄杓,不慌不忙地泡起茶來。

“沒準備做什麼,留著錄音也不過是想有備無患。瞧,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

她將新泡的茶推過去,說:“陸總,這錄音隻會有一份,你拿走了,這世界上就不會有第二份。”

陸懷硯低眸看著白霧嫋嫋的茶碗,唇角輕輕勾起:“一年前,我三叔曾經動過弘盛的主意。”

江瑟握柄杓的手一頓,半晌,她抬起眼:“我知道。陸進勤收買的那個人,我和許舟一直盯著,可惜後來他沒動手。”

“他動手了,隻不過動手後收到我的警告,沒將那批有問題的產品混入弘盛。”陸懷硯說著,將視線緩緩上抬,對上江瑟的眼,“所以這份錄音,是為我三叔準備的?”

他問著話,語氣卻很肯定。

三叔陸進勤在陸氏就是一塊爛泥,一點兒實權也沒有。

私底下同彆的二世祖開了家科技公司,靠著陸氏這塊金字招牌,倒也做得有聲有色,直到起死回生的弘盛異軍突起。

許是眼紅弘盛的發展勢頭,又許是怕弘盛會擠掉公司的市場份額,便起了齷齪心思,收買了弘盛裡的人想在人家產品裡動手腳。

弘盛當初就是因為產品出了事故才會瀕臨破產,才會被岑家收購。若是再出一次問題,想要力挽狂瀾可不是件容易事。

陸懷硯察覺後,特地打了個電話將這事擺平。

不想人姑娘根本不需要他幫忙,不僅設好了陷阱等著人跳進去,還能釜底抽薪地斷掉他三叔的後路。

與長嫂偷情,送給長兄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不說,還讓人給他養兒子,日後還想靠著兒子分走一部分家產。

這些事若爆出來,陸進勤還有活路嗎?

他一早就知道他繼母與他三叔的事,兩人偷情的證據也掌握了不少。

但現在不是爆出這樁醜聞的時候。

這醜聞是能弄死他三叔,但同時也會給陸氏帶來不利的後果。

陸懷硯不想因小失大。

再說,他早就想叫他爸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兒了。他與陸懷軒的感情越深,知道真相後,打擊便越大。

多好。

陸懷硯垂眸看江瑟。

不得不說,這姑娘完全打破了他過往對她的印象。

既不草包,也不花瓶。

該給人下狠手時絕不含糊,難怪岑家到這會兒都不願意放棄她。

“認識曹勳的人都知道,他弟弟算是他一片逆鱗,而曹勳這人從不吃虧,手段也陰狠。江瑟,在商言商,你手裡這份錄音,對我用處不大。”

在陸懷硯說出陸進勤名字的時候,江瑟就已經知道這份錄音貶值了。

他既然知道與胡鬱萍偷情的人是陸進勤,以他的手段,手裡的證據怕是比她還多。

也不是第一次與人談交易了,談判桌上總會出現意外。

江瑟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這份錄音對陸總的確用處不大,但錄音既然在我手裡,不放出來好像有點兒可惜。我想問問陸總,哪個時機放出去最合適?”江瑟從茶水裡抬起眼,笑說,“畢竟,我看不順眼陸進勤很久了。”

當初胡鬱萍插足陸懷硯母親韓茵與陸進宗的婚姻,韓茵因此纏綿病榻好幾年,離婚後便去了山裡靜養。

整個家就此破裂,江瑟不信陸懷硯不恨胡鬱萍。

可他拿著證據卻不捅破繼母和陸進勤偷情的事,肯定是有彆的圖謀。

眼下陸家在歐洲的幾個項目已經啟動,陸氏野心勃勃,在國內新能源領域已是領頭羊的地位,便將目光鎖定在海外市場,想從那群洋人的嘴裡咬下一大塊肉。

眼下正是無數人矚目的時候,這關鍵時刻自然也不能爆出什麼醜聞。

放出錄音的時機要是挑得不好,難免會帶來點不良效應。

江瑟跟陸懷硯談的便是這麼個“時機”。

陸懷硯當然聽懂了江瑟話裡的深意。

擱明麵兒上說,這姑娘是在威脅他,今天的交易若是談不成,那就彆怪她要在不恰當的時機做不恰當的事兒了。

不過一口茶的功夫,她便將交易內容從她手裡的錄音變成放出錄音的“時機”。

偏偏,這個虛無縹緲的“時機”還真是個可以交易的東西。

男人撂下茶杯,微垂眼瞼看她。

對麵的姑娘仿佛沒感覺到他的目光似的,正襟危坐、眉眼含笑,那模樣瞧著,要多無害就有多無害。

陸懷硯莫名有點兒想抽煙。

但他沒忘記上回被掐滅的那根煙,隻好摸出個打火機擱手裡把玩,壓壓煙癮,順道他拋出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除了調酒和斯諾克,還喜歡玩兒什麼?”

江瑟一愣。

不明白他問這問題有什麼意義。

敘家常麼?可她與他之間,有什麼家常好敘的?

目光掠過他手裡的打火機,她眉眼裡的笑意淡了些:“我與陸總之間似乎沒必要聊這些。”

女孩兒烏黑清澈的眸子是毫不掩飾的抗拒。

陸懷硯看她半晌:“我說什麼時機合適,你就會乖乖選那個時機放出來麼?”

江瑟:“還得看陸總願意用什麼做回報。”

陸懷硯放下打火機,低低笑了聲:“說吧,你想要什麼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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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去結賬的時候,才知道陸懷硯已經提前將賬單給付了。

她也不在乎。

一頓茶錢而已,他愛付就付。

兩人在茶室裡待了差不多一小時,天色從晴空萬裡變成細雨迷蒙。

江瑟沒帶傘,推開茶館的玻璃門,看著從半空墜落的雨珠,隻猶豫了兩秒,便大步踏入這場秋雨裡。

茶館所在商圈的停車場距離茶館不遠。

江瑟來時開的是餘詩英的小高爾夫,茶館的專屬停車位隻有寥寥四五個,陸懷硯的黑色賓利就停在那輛高爾夫旁邊。

她往停車場去的時候,陸懷硯就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後。

那麵落地窗正對著停車場。

看著江瑟浸在雨中的身影,男人鏡片後的一雙眼輕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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