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雖然也穿著黑衣,但從他落下時輕飄飄地姿態來看,身手明顯要比之前那四個人高,即便比不上吳鳴,恐怕也已經能與杜泠等人平分秋色。
靠!居然還有人手,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顧念停住腳步。
陸溪輕輕合上扇子,“顧司直,此地風大,不如先跟我回去,帳的事情,慢慢算算。”
顧念看看身前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後麵跟上來的那兩個黑衣人,絕望地抓住了腰間的短刀。
就在顧念準備抽刀的刹那,一片寒光破空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離他最近的那個黑衣人的頸項。
那個黑衣人驚覺不對,急忙閃身,疾退數步。
‘砰!’一柄橫刀插入地麵,瞬間沒入小半,留在外麵的那半截刀身兀自震顫,嗡嗡作響。刀把上裹著黑色的鯊魚皮,鑲金嵌玉,暗夜火光之下,珠光粼粼,華貴之中又溢出股霸道的殺氣。
“子清,要算賬的話,是不是得先跟我算算?”
與此同時,半空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話音未落,一個矯健的身影衣袂帶風,飄身落在顧念旁邊。他伸手拔起地上的橫刀,雪月般的刀刃在空中劃出道漂亮的圓弧,沒入刀鞘。
顧念和陸溪都怔住了,一個是驚喜,一個卻是驚愕。
“阿九!”顧念欣喜地拍了拍葉九思的肩膀,來得太是時候了!
“師父。”葉九思遞給顧念一個‘有我在,儘管安心’的眼神。
隨著葉九思的出現,周圍腳步聲雜亂紛起,雀鳥驚飛,林子裡冒出片黑壓壓的兵卒身影,他們手中舉著叢叢火把,將方圓百米照得一片明亮。
形式陡然逆轉,眨眼之間,就是陸溪他們被圍住了。
那三個黑衣人見情形不對,迅速聚攏到陸溪身邊,將在護在中間。
葉九思涼涼地斜睨了那三個黑衣人一眼,最後看向陸溪,“我等這個答案等了好幾年了,長安城金光門下,你為什麼派人來殺我?”
陸溪露出無奈的表情,“我如果說是迫不得已,你信嗎?”
“不信。”葉九思斷然地道。
“此事說來話長……”陸溪輕歎口氣,微微垂下頭。就在這個時候,剛才最後出現的那個黑衣人猛地朝地上甩出了兩個彈丸。
“砰!”地上迅速冒出兩大團綠色的煙霧,彌漫數丈。
“上!”葉九思怕顧念有危險,將他護在身後遠離煙霧,指揮那群兵卒過去抓人。
兵卒們衝進那團煙霧,來回搜尋,結果卻徒勞無功,直到煙霧散去都毫無收獲,那三個人早已帶著陸溪逃之夭夭。
“你怎麼會來?”顧念驚魂未定,抓著葉九思的胳膊,不禁有些後怕,要不是小世子及時趕到,他恐怕就要被抓走了。
“我下船之後就往這邊趕,一個時辰前就到了。三郎怕陸溪和鎮南侯他們有什麼歪心思,吩咐我不要入席,在大帳外藏著,觀察四周動靜,果然被他料著了。”
顧念慶幸的長舒口氣,幸虧年深多了個心眼兒,否則這會兒他恐怕就已經被陸溪抓走了。
“沒事吧?”兩人正在說話之間,年深跟顧言等人也匆匆趕了過來。
“就差一點。”顧念臉色煞白,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朝年深和顧言苦笑,“你們都出來慶功宴怎麼辦?”
“結束了,我送鎮南侯出帳,發現你和陸溪都不在,問了一圈,才知道你在這邊,就追過來了。”年深借著火光上下打量了一圈,確定顧念沒有受傷,才略微鬆了口氣。
“敢在這裡抓人,膽子也太大了吧,我倒要去找鎮南侯問問清楚。”顧言聽說是陸溪想抓走顧念,登時就要去找人算賬。
杜泠伸手攔住他道,“顧將軍稍安勿躁,咱們現在沒抓住人,失了證據,就算找過去,對方也不會認賬的。”
“有證據,我剛才用麻藥麻翻了兩個人。”顧念驀地想起了那兩個被暴雨梨花筆紮倒的黑衣人。
葉九思迅速奔過去看了看,遺憾地對著眾人搖了搖頭。
地上那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抹了頸項,早已氣絕身亡。甚至他們身上的佩刀還是鎮東軍的製式,半點跟鎮南軍相關的東西都沒有,一派死士為呂青來報仇的模樣。
死無對證。
顧念歎了口氣,這種時候還不忘滅口,陸溪做事,果然縝密。
年深也有些後怕,未避免再出意外,不顧顧言殺人的眼神,硬是把顧念帶回了自己的軍帳。
顧念抱著杯子,接連喝了兩杯安神定氣的飲子,情緒才逐漸放鬆下來,想著陸溪當時跟自己的對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皺眉看向年深,“怎麼樣才能算是名正言順地執掌天下?”
年深手上的執壺頓了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陸溪說,拿下都城,滅了鎮東軍,也未必就能名正言順地執掌天下。”顧念仔細回想了下,把陸溪當時的話複述了一遍。
年深眉心微皺,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立刻招呼門口的親兵去請葉九思。
“怎麼了?”顧念見他麵色慎重,連忙追問。
年深眉心緊皺,“我猜得沒錯的話,他說的應該是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