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年深無奈地歎了口氣,指了指【理工學院】那四個字。
顧念怔怔地眨了兩下眼睛,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當初好像是說過要常住在理工學院那邊授課。年深這是為了遷就自己?
“那個……”顧念想說搬遷都城未免有點勞師動眾吧?但是,理工學院的選址是他經過很多考慮的,真讓他改的話,也不甘心。
跟年深‘分居兩地’,彆說年深,他也不願意。
他心裡不禁有些躊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放心,也不全是理工學院的原因。”年深看出他的糾結,解釋道,“之前阿叔請道士看過,長安城的龍氣已經消耗殆儘,不適合再當作都城。我隻是在他新找的那幾條龍脈上選擇了幽州,以求兩全其美。”
“那長安呢?”
“長安未來會當作西都。”
顧念揉了揉額頭,仔細想想,曆史上的五代十國,都城基本是在洛陽和開封之間來回跳躍,宋朝是開封、臨安,再往後的元、明、清也大多都在北京。唐朝之後,好像還真的沒有人再定都長安了,難道真有龍氣的原因?
至於長安作為西都,那在他所知道的曆史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東漢開始,便有東都洛陽,西都長安的例子。
萬萬沒想到,時空兜轉,這個時代的長安沒有遭受烈火焚城的厄運,竟然也重複了另一個時空裡的‘命運’。
“怎麼了?”見某人發呆,年深點了點他的下巴。
“沒,隻是覺得好巧。”顧念便把自己剛才想的事情大致給年深講了一遍。
“如此正好,說明我選對了地方。”
你是帝星你說的算,顧念揉了揉酒意微醺的額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神奇的巧合。
年深鄭重地抓住他的手,“既然如此,我們到時候就在幽州大婚。”
“哪那麼容易,我還沒跟你阿叔提親呢!”顧念心下不禁有些慌張,糟糕,他原本還想著給年深一個正式求婚體驗的,結果硬生生被這東一件西一件的破事給耽擱了,隻得努力找些借口拖延一下,“對了,我阿娘那邊也還不知道。”
“沒關係,我已經讓阿叔跟顧夫人正式提過親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年大概七八月左右。”
顧念算了算時間,那豈不是就是顧言在垂河莫名其妙揍了一頓年深的時候?
“可是……”顧念覺得該有的儀式感沒做完,有些小小的不甘心,但腦子發漲,一時沒想到彆的借口,卡住了。
察覺到他似乎有所顧慮,年深皺起了眉心,“你不願意?”
“不是,”顧念連忙解釋,“我隻是覺得太快了。”
年深眉目微舒,“放心,要擴建新城,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準備事項,一年的時間都未必夠用。”
原來還有那麼久!也是,登基、遷都、大婚什麼的,都不是小事,肯定頗費時日,顧念頓時鬆了口氣,“那還來得及準備。”
“準備什麼?”
“沒什麼。”顧念連忙搖頭,這種事情怎麼能說,說了就沒有效果了。
年深眸色閃動,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耳根漲得赤紅,輕輕咳嗽了聲,“你放心,該準備的我會準備的。”
顧念:???
好端端地,你臉紅什麼?
“對了,我還有件事想拜托你,應該會有些累,你如果不願意,就不要勉強。”年深麵紅耳赤的轉移話題。
“嗯?”
“現在四海漸定,天下初平,除了論功行賞,頒發丹書鐵券之外,阿叔建議我以後建一座高閣,懸掛所有功勳卓絕的功臣畫像。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些畫像還是由你來執筆最為合適。”年深一本正經地道。這件事其實一點也不急,他隻是急著轉移話題,便抓了件事情搪塞而已。
“你真的覺得我可以?”顧念的眼眸亮了亮,西漢有麒麟閣,東漢有雲台閣,大唐有淩煙閣,都是這種懸掛功臣畫像的模式,隻不過,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居然能有幸落在自己頭上。要知道,唐代的淩煙閣,負責為畫像執筆的可是鼎鼎大名的閻立本。
“當然可以。”年深點頭道,顧念畫的人像向來栩栩如生,放眼天下,根本找不到第二個畫工如此精湛之人。彆的不說,光是在洛陽這些日子,不是就有許多富紳慕名想來求畫的嗎?
“好,我畫。”顧念興致勃勃地道。仔細一盤算,到時候畫像能放進這座高閣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朋友,能為朋友們畫一副流傳百年的畫像,他還是很樂意的。
洛陽這邊的事情大致處理妥當之後,年深等人便陸續都趕往了幽州。眾多熟麵孔之中,顧念還見到了多年不見的陸昊。
“顧城主。”陸昊朝顧念叉手作禮,風采絲毫不減,仍是那副豐神俊朗的模樣。
“阿鳴在那邊。”顧念促狹地挑了挑眉,故意調侃他。
“謝顧城主,我們昨晚已經見過了。”陸昊麵色一派坦蕩。
顧念:……
“順便問一下,”陸昊唇邊浮起抹笑意, “顧城主喜歡紅色還是綠色?”
那當然是綠色,畢竟代表和平和希望。顧念正要回答,突然覺得陸昊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腦中立刻警鈴大作,“你問這個做什麼?”
“做個參考。”陸昊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