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如何?”
“哈?”
那人瞪大眼,一臉錯愕。
這葉淩江,怎麼變得不太一樣了?
“否則,否則……”
他一時語塞,不知接什麼話下去。
葉淩沒給他琢磨的時間。
“我不明白,你在此地大呼小叫是為什麼?”
“好說歹說我也是你的同門,你雖然是我二師兄,但也得尊重我一些。”
“我想應當讓師尊再多教教你一些規矩才行。”
那二師兄被教訓地一愣一愣的。
葉淩隻思考了一會兒,就想起這號人物來了。
午昌,離淵派的二弟子,在遊戲中是個行事卑鄙的小人,經常辱罵自己的師弟葉淩江,對其他人也十分不客氣,對掌門雲遊之前將離淵之印交給葉淩江保管這件事非常氣憤。他從來不覺得那是要葉淩江繼承的意思,怎麼可能會讓一個瘋子繼承?
“你這家夥配提師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不知是哪裡的賤人所生的廢物,無父無母的東西,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惱羞成怒,指鼻子罵臉,唾沫橫飛,也不知道是什麼仇什麼怨。
“閉嘴。”葉淩冷冷道。
蘇午昌表情扭曲:“你還敢叫我閉嘴?”
蘇殷眼中散著寒光,宛如一把利刃。
“沒錯,我讓你閉嘴。你是來做什麼?看我死沒死?沒死。要我交東西?春秋大夢。”
他並不知道所說是什麼東西,但他隻知道這狗玩意兒玩完了。
“你……!好……好你個葉淩江!上回裝瘋賣傻說不知道在哪,這次直截了當拒絕?彆以為你硬氣起來我就沒法子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著瞧!”
那人怒地摔門而出。
這莫名其妙。
等他一走,葉淩才把繃緊的神經放鬆。
臨時應對,果然需要很好的心理素質才行。
他思襯片刻,想起來自己似乎是被人推了一把,然後……然後就在這裡了。
他往一旁看去,是那件滿是破洞劃口的女人衣裳。
看來那並不是夢。
那,會是這個午昌乾的嗎?
他搖搖頭,不對。
此人來勢洶洶,卻隻是一隻紙老虎,屬於有什麼都會寫在臉上的人,外表凶悍內心膽小,當自己的態度變得強硬之後,他便會退縮,這種人隻會嘴上功夫,真要乾事情,就是隻縮頭烏龜。
而且他那話說的,似乎是以為葉淩江是自己跳下去的。
“師弟,喝口水。”一旁的師兄遞上一捧熱茶,眼裡有些欣慰。
葉淩接過手來,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
葉淩江是個瘋子,任打任罵任羞辱,方才那位二師兄都被自己反常的行為給驚到,這位師兄看起來和自己關係不錯,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我昏了幾日?”
師兄:“三日有餘了,幸得師祖庇佑……”
葉淩一閉眼,頭疼。
從那麼高的位置墜下來,三日能醒確實是三世修福了。
從小的經曆將他磨成處事不驚的性格,可這也是頭一回。
他稍稍一動,身上牽扯的神經就悉數火燒火燎地犯痛,骨頭好比散了架一般。低頭看,除了那些新的劃傷割傷,還有許多舊的淤青疤痕。
師兄見他表情抽搐了一下,立刻關懷地勸了勸:“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是好好歇著吧。”
葉淩同意這個說法,停下了動作。
修道之人受傷本應比凡人快許多,但也得分修為高低血脈強弱,就葉淩江這個體質,說不定還要更久些。
他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歎這罪過都得自己承受。
“拿麵鏡子給我。”
他想確認一下。
師兄早就習慣了他這種要求,很快就拿了過來。
鮮紅嘴唇,烈紫眼影,粉白臉蛋,簡直不能夠再美了。
這朝代更迭,世界發展,不論哪一代哪一世紀,都不可能以這水中麵貌為榜樣來審美,反麵教材倒是很有可能。
他心中多少有數,強壓著心中五味陳雜的情緒:“麻煩師兄打盆水來,幫我擦一擦。”
那些胭脂水粉,好似紮根在了臉上,足足將清水染了好幾盆才擦拭乾淨,他略微感到意外,這張臉與他想象的很不一樣。
一顆淚痣恰到好處地點在眼尾角下,為這張臉平添了幾分秀氣,沒有被厚重脂粉戕害的膚色異常白潤,他不由自主地用手碰了碰,似乎還很嫩滑。
看模樣不過十七上下,隻是唇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氣無力。
能讓他也覺得驚豔的人那是少之又少,要是放在當今社會,那是會讓人瘋狂的。
他向後一靠。
從一個年輕帥氣又多金的富豪策劃變成了死炮灰?
看來,事情有的麻煩了。
在玉蓮峰窩了幾日,葉淩,哦不,此刻他已是葉淩江了。葉淩江覺得自己得出去活動活動筋骨才行,否則這把本來就不太中用的弱骨會變得更加無用,再加上在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些日子還是莫要出門了……”
師兄誠懇說道。
他似乎有些擔心。
葉淩江大約知曉他所憂慮的是什麼,卻淡淡笑道:“不妨事。”
雖然人界地圖不是歸他設計,但他也看過幾眼。
東有無儘海,西有靈幽穀,南有雲吞城,北有寂夜墟。中間的東西南北四境則是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一共幾百家,多如牛毛,但也僅僅數家是仙門翹楚,此處應是在偏西處的彌肖山,離淵派的領域。
今日萬裡晴空,他隻想出去散散步,疏通疏通筋骨,並不想與誰起上衝突,於是直接挑了最近的小道出了去。
此時他所在的地方則是在玉蓮峰的交界處,是一片浩大的林子,那些未修煉成形的小妖們多居於此處,想要去入靈幽穀必須要經過此地。
“瘋子,瘋子!”
還未踏足這片地,就聽見茂密的草叢裡發出窸窣的聲響。
有幾隻未成形的妖怪從縫裡看他。
他並不在意,繼續朝前走去。
更深處有幾個人的身影,其中一個人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回頭看了眼,嫌惡地朝他努了努嘴,低聲道:“你們看,那是誰?”
一旁的幾人順著方向看了過來,神情有些驚愕,卻又染上了嘲意。
“喲,葉淩江,你還沒死啊?”
為首的人拽著步子,走到他的跟前,像蔑視螻蟻般看著他。
“學會你親娘的床上功夫沒,就急著去吊大魚。不如給我師兄弟們爽一爽,指不定摸出點道來——”
看來今日出師不利,忘記看看黃曆了。
他身旁的兩人笑得大聲,猥瑣至極。
不打扮地那般鬼模鬼樣的,不去想葉淩江那些瘋癲的行為,也是個少見的美人,這玩起來不一定比那些弱。
葉淩江卻似乎無動於衷,用那毫無感情地眼神看向他們。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