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動作完了之後,葉淩江才愕然抬眼,不敢回頭。
楚雲川在幫他束發……?
“回去,抄完。”
葉淩江還是沒回頭,他隻顧點點頭:“知道了。”
“那我走了,師尊。”
然後站起來跑了出去。
待他離去,楚雲川抬起手看了看。
這是他自己的手沒錯。
為什麼這麼做……
是突然覺得,他和自己一樣嗎?
他倏忽握緊了拳。
不對,他隻是突然想做一件作為一個師傅該做的事情罷了。
“歸虛君,我回來啦!”
葉淩江一路被冷風刮著,將剛剛的事情拋之腦後。
“你回來了?”
風憐寧正穿好衣裳,轉過身來。
“你師尊罰你可重?”
葉淩江摸著良心:“重!”
風憐寧倏忽雙眉緊蹙,走到他身邊:“傷得嚴重嗎?”
葉淩江搖搖頭:“沒打我,就是罰我抄好多好多書。”
他找起桌上的水來,繼續滋潤一下,感覺口水都流乾了。
風憐寧一臉為難:“這……”
然後他深出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葉淩江看了看他。
“你又要出去?”
風憐寧將屏風上掛著的白色大襖拿了下來,披在了葉淩江身上,然後拉起他。
“失竊一事,你也是目擊者,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
“主閣。”
茫茫然被拉到了外麵,走了許久,他才癟著個臉。
咋辦?他還有好多東西要抄,楚雲川好像也要過去,看到他會不會把他罰得更重?不過,是關於要事,應該不會多說什麼吧?而且還是歸虛君要他來的……
事實證明,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楚雲川陰鶩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又要遭殃了。
“此人接二連三來入竊,為財為寶都可以理解,可每一回都是比上一回更膽大,偷的東西卻是越來越無用。這一次被盜的,是主閣的一副字畫。”
“什麼字畫?”
林墨微回道:“山水圖,非名家所畫。”
葉淩江想:這是何意?
大費周章偷這些,難道隻是為了讓千秋閣的人亂手腳?
可每一回動作好像都比前一次更加隱秘,這一次在第二日才被發覺,而且頻率也變高了。
“主閣機關重重,外人想動手登天之難,若是內賊……實在不明白內賊的用意。”
葉淩江疑惑道:“沈默呢?他怎麼不在?”
林墨微背著手,一隻眼被包裹著,微低著頭,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身體不適,正在修養。”
風憐寧道:“這麼下去並不是個辦法。”
葉淩江想了想:“不如來個守株待兔?”
風憐寧看向他:“何意?”
“就……字麵意思咯。”
林墨微搖頭:“此人盜竊的東西十分古怪,於普通人而言可能都算不上是是沒稀奇東西,對他這種本事的人來說,絲毫沒必要。我們完全想不到他接下來會偷竊什麼,而現在寂夜墟一事才落定,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又大張旗鼓讓弟子們天天守著一個好幾回抓不到的賊,隻會弄得人心惶惶。”
葉淩江:“我覺得……”
楚雲川打斷了他:“我不是讓你好好罰抄,為什麼來這裡了?”
他被這一問嚇得差點咬到舌頭,眼珠轉了轉,看向彆處。
“是我讓他來的,我想著葉離也是此事的見證者,不該將他排除在外,也需要聽聽他的說法。莫要見怪。”
風憐寧微微低頭致歉。
楚雲川沒有說什麼,隻是一直盯著葉淩江,把他盯得全身不舒服。
“葉離,你方才想說什麼?”
葉淩江對這溫柔的歸虛君沒有什麼抵抗力。
他總是會願意聽自己說的,楚雲川就覺得自己什麼也不對。
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覺得,雖然這人偷竊東西毫無章法,但是路線似乎是有規律的。”
“何以見得?”
“煉丹房在西南,最西,前幾日我看他來的方向,猜他偷竊的是機關樓,然後便是中央的主閣,那下一回不就是情報樓了?”
林墨微有些驚愕。
“你如何肯定第二次是機關樓?”
昭夜君應該沒有過告訴他。
“因為當日煉丹房失竊之所以馬上會被發現,是因為煉丹房有弟子看管,為了看管煉藥的火候,應是輪流派人密切觀察著的。而機關樓不需要弟子,因為那些機關就是最強的保護,如果不是因為我沒睡著,歸虛君特地埋伏,那夜我和歸虛君也不會發現。而且,如果連機關樓都會被偷竊,還抓不到人,閣主與樓主肯定是不願意讓閣中弟子知曉的,再說了,現在還有許多其他門派的弟子在這,總是有些失臉麵。所以第二回,林樓主選擇對不相乾人等隱瞞此事。”
葉淩江說完,突然勾起嘴角,對著楚雲川歪頭斜腦的,一副欠打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這個點了,那就吃個夜宵吧。
——來自深夜放毒的我。
吃的一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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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