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楚雲川並未收到蕭妃的傳話,想來白三終究不是有意要害人,隻是想做個警示,但可惜秦家姐妹至今都未知。
十年一次的共修,便隨著山峰上最後一場雪的終結而開始了。
濟世渡人的藏月長老回來了。
遊手好閒的衡天長老歸心了。
閉關修煉的流音長老出關了。
醉酒當歌的萬休長老戒酒了。
忙裡忙外的明息長老更忙了。
而雲遊四海的元肅掌門,也讓鳥拖了信回來。
隻有玉蓮長老還似從前一樣。
其他宗門,則皆來了一個能夠管束自家子弟的真人長老。
青影宗,歸虛君,醫仙風憐寧。
生死門,大宗師闞玉。
扶歡派,教習長老,書癡欲知仙。
霜天教,副教主破春。
等……
弟子們收拾了七峰上下的所有的房間,掃乾了落雪,禮儀規矩,列隊整齊,持劍在腰間,抬頭挺胸,在山門前等待著那些人的到來。
等人都來了之後,便一間又一間迎去安置下,人多的像是潮湧而至,將原本空閒的房間全部塞了個滿。
共修規矩諸多,多在數月前便傳告各宗門,已經入門幾年的倒還算好教,而這兩年才開始修道的,卻有幾個令人頭疼的。
便是那幾個出於世家子弟的,目中無人的,自恃狂大的,愚鈍難明的。
其他門派的都已提前讓人來說過,也曾表露擔憂之色,實際都為這次的共修而鬆了一口氣,終於不必被這些個徒弟氣的半死,也想看看好戲,看看仙門第一宗是如何管教這些個參差不齊的弟子的。
葉淩江提著打包的行李,站在夜蓮居前,感慨萬分。
方才越過清風澗時,沒少挨那幾個師兄們的白眼,隻不過現在大家都忙,又是師尊授意,有異議也沒個球用,說了兩句難聽的就離開了,倒是六師兄趁他們離開之後,還上來關心了一下傷勢,還勸他與師尊一起住時千萬不要惹他生氣。
他已千叮嚀萬囑咐,讓青洛師兄將自己房中那副掛著的畫好生保管,切莫讓人摘下讓人發現暗格所在,不過,就算發現了也沒什麼,裡頭的匣子,他已經收拾在行李裡了。
站了許久,裡麵的人傳音而至:“你要在外麵站多久?”
葉淩江一個回神,馬上拎著大波行李進去了。
這兒是一點也沒變,清幽寧靜,盛開墨蓮,位於懸崖峭壁,隔山雲海翻騰,居內書案,棋盤,蒲團格調有致,懸掛山水字畫,擺放天青瓷器,哪兒都好,就是覺得冷。
日頭已經落下,隻剩餘暉,這裡的光線就有些幽暗,楚雲川坐在黑絨蒲團上,極黑的長發還未用冠束起,鋪散至地,前麵案台上擺著一摞子書,他正看著。
葉淩江記得,楚雲川要教棋藝,五靈術法,其他幾位長老各教其他,大概是在溫習接下來幾月要教的東西,不好打擾他,就自己繼續動起身來,把這些行李給放放好。
他放下左肩一個行李,右肩兩個行李,手上提著的四個行李,然後一件一件掏出來,準備把他們找地方擺起來。
他撈了會兒,掏出個大東西。
這大紅花棉被……
他看了眼裡麵那間房的床,這有點沒眼看,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地方。
他索性放了放,先看看彆的。
幾件看起來比較值錢的古董,對比了下這裡的,忽然好像低了很多檔次……
再看看彆的。
紅衣裳,胭脂水粉。
扔了。
下一個。
臥槽,這是什麼?紅肚兜?
葉淩江渾身氣得發抖。
之前怕這些東西留在那影響臉麵,一口氣全先弄進了行李裡,趕緊丟了丟了!
他直接到了窗前,往外一扔,然後關上。
不對啊,這間好像就是楚雲川住的,那彆的房間呢?
葉淩江把行李放那,開始逛了起來。
走了一圈,除了剛剛那間是寢室,其他的都不是。
“師尊,我晚上睡哪?這時辰還早,我先把東西理理放放,一會兒還得去洗個澡呢。”
楚雲川頭也沒抬,指了一個方向。
“你房間?!”
“不止玉蓮峰,整座彌肖山都沒有多餘的地方多餘的床了,你還想一人一間,當這是皇宮嗎?東西你放裡麵就是。衣裳放在空置的花梨木衣架上,書放在石架上,與我的分開,其他東西……”
他皺著眉頭看著地上擺了一地的行李,道:“收拾回去,放角落吧。”
皇宮也沒一人一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