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霞妃娘娘。”
葉淩江還在想為什麼,楚雲川倒是反應很快,道了謝,又表現地似乎沒什麼。
“兩位,朕的金丹近日就可大成,不知是什麼星象大亂,可與此事有關?是否會影響金丹出爐?”
應孝宏似乎酒醉未消,說話語速有些緩慢,一隻手摟著秦嬋,一隻手則扶著額,一心卻隻關心所謂的“長生不老藥”。
“回皇上,此金丹乃會成為古往今來第一顆真正的長生不老藥,正因如此,接下來的幾日才會艱難重重,若是能夠突破難關,便離長生不遠了。不然若這麼好得,豈非早已有不少人飛升?”
“是啊……是啊,那真人,朕該如何做?”
楚雲川繼續麵不改色地欺騙:“皇上,這幾日我們最好留在此處幫忙看著,您隻管您的事,其他的事情我們會解決,就如上次一樣。”
還未等皇上應允,秦嬋卻已經從座上下來,由那金砌的階上走下來,她一點兒也不像之前見過的那個清純有些刁蠻的秦二小姐,現在是如此雍容華貴,儀態不凡。
“皇上~,說起‘上次’,蕭妃姐姐不是說,他們曾在她的夢中扮演了皇上與姐姐的恩愛,所以才將她的喚醒嗎?不如就讓兩位再演一遍,臣妾也很好奇呢。”
皇上嗤笑了一聲:“……恩愛?”
他從來沒和李瑤有過半點情。
不過他沒說出口。
“朕也好奇,不知兩位是如何讓蕭妃醒來的。”
楚雲川遲疑了一下。
葉淩江趕緊接過話來:“皇上,那時在娘娘夢中隻是即興而為,想的隻是讓她覺著人世之美,不要流連夢中,能回神過來。而對娘娘來說,皇上正是此‘美’。”
“皇上~,”秦嬋佯裝傷心,嬌嗔地對皇上道,“您和姐姐有什麼美事,臣妾也想知道,都說您與姐姐情深似海,如膠似漆,真人一定是在姐姐夢中發現了,才能演的出來。”
葉淩江看了一眼秦嬋。
她是在故意為難他們?
應孝宏的臉色差了許多,也道:“朕,也想知道。”
若是沒有發生的事情,皇帝看了必會龍顏大怒,說他們欺君,而有什麼是真的所發生的?
“皇上,這恐怕不太好,那日我們在夢中,並無其他人在,演的是二人燕爾新婚的事情,蕭妃娘娘心係皇上,未曾演多少她便醒來了……”
“真人可不要誑語,皇上是天子,怎會有新婚一說?”秦嬋似笑非笑,眼底流光。
楚雲川道:“對皇上來說,自是不算。可對蕭妃娘娘來說,皇上就是她心中的丈夫,而與皇上在一起的日子,便是新婚一般。”
秦嬋聽了,冷笑一聲,轉頭卻依舊笑臉:“那就更要看看了。”
“皇上……”葉淩江想拒絕。
應孝宏聽了,卻喊了黃公公一聲:“黃予先,你去找人尋兩件新人服來,今夜便好好看看兩位真人是如何演這‘新婚燕爾洞房花燭’的。”
洞房花燭??
葉淩江看應孝宏簡直就是昏了頭了。
黃公公臉色為難了一會兒,卻應了下來,然後招了那個小太監來,吩咐了他。
小太監很快就點頭彎腰後退出去了。
“兩位先坐,你們,繼續。”皇上抬手讓他們坐在側邊座上,然後讓那些歌姬舞女們繼續剛剛的舞樂。
葉淩江知道,這應孝宏是興致來了勃勃,若是不照他所說的做,這能不能留在皇宮待上幾天是一事,會不會因此降罪也說不準了。
簡直自討苦吃。
不過,這秦二小姐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難道真的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爭不寵難立足?還是……她彆有用心。
他坐立不安,難不成真的要演親親抱抱進洞房?
“皇上,鳳披霞冠和公服已拿到。”小太監在外跪著。
“領人去梳妝一番。”
“是。”
葉淩江給了楚雲川一個眼神求救,可是楚雲川卻沒有法子,兩人隻好一人隨著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去了不同的偏殿。
長生殿的偏殿無人居住,隻有他和宮女二人,有些靜謐。在月升當空,燭火燃起時,那宮女給葉淩江穿上繡著鳳紋的婚服,在卸下苗妝之後感慨了幾句。“真人,您的皮膚可真好,竟一點瑕疵也無,若是讓娘娘們看到了,定要跟你討教保養之法。”
葉淩江哪有心思想這些,他想的是死了算了。
剛剛應該讓楚雲川扮蕭妃去的。
對著銅鏡,他的眼神卻不在上頭,可等宮女眼睛發亮語氣驚歎地誇讚時,他抬起了頭來。
……
葉淩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確實是自己的臉……
畫了細眉,綴了最近宮中風靡起來的花鈿,塗了紅唇,拍了點淡粉胭脂,還有些微微的淺紅色眼影,真真與一般女子無異,卻又更勝一籌。
那宮女已經開始給他戴上了鳳冠,因為宮中之物,比那富貴人家的還要更華貴一些,搭配著珊瑚珠,垂著金蘇,還有一些瑪瑙鑲嵌。
他似有些恍惚。
與靈幽穀下看到時的“自己”,有點相似,卻又很不同。
美人兮美人,不知為暮雨兮為朝雲。
相思上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宮女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覺得眼前這個人,比任何後宮妃子都要好看。她笑著給他蓋上那龍鳳呈祥的紅蓋頭,為求真實,還像尋常人家裡的丫鬟一樣給他道喜:“恭喜新娘,今夜覓得如意郎君,結發為夫妻,從此恩愛兩不疑。”
葉淩江見她一直如此熱情貼心,為自己也梳妝了這般久,不好再冷臉相對,他笑了笑:“多謝姑娘。”
“小玉,如何了?”門外有人叩門問道。
“好了好了。”她攙著葉淩江從門裡走出。
小太監看了也忍不住歡笑,畢竟從未在宮中見過這些場麵,很是新鮮,又是喜慶。
“吉時到——”
“請真……新娘屈尊降貴,由我背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