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雙百分(1 / 2)

次日早晨, 樂宛吃早飯時候端著碗跟邊上的人扯閒篇,不多時就問清楚了。

省城還有另外兩家印刷廠,一家是瀕臨倒閉的印刷廠, 廠子規模小不說也是沒有鑄字車間, 另外一家倒是跟紅星印刷廠是一個路子, 規模差不多, 針對的也是省城的一些小型廠子。

一行人就直奔這家勝利印刷廠。

一路上樂宛看陳棟心不在焉,沒忍住就在路邊某個國營飯店外頭買了幾支冰棒。按理說這個時候冰棒應該銷不動了, 這家店倒是生意做的長, 但是也隻有鹽水冰棒一種。

鹽水冰棒的滋味一般,樂宛吃著沒勁, 買來完全就是哄陳棟的。都說吃甜食心情好, 這哥們一天到晚苦大仇深的,老是不知道心裡想些什麼。

陳棟默默吃完:“謝謝,很好吃。”

樂宛不吝嗇的給了大笑臉:“客氣, 昨天也是叫你費力氣了,應該給你點獎勵。”

陳棟覺得心跳斷了一拍, 趁著樂宛不注意把冰棒的木棍藏在衣兜裡。

馬四邊吃冰棍邊覺得牙酸,這裡頭也沒加酸的東西啊,怎麼吃起來這麼怪。

到了勝利印刷廠, 樂宛也不含糊,很是像模像樣的拿出來介紹信和工作證明,說自己是梧市印刷廠的,過來是為了談生意。

門衛將信將疑的把她放進去,樂宛直接摸去了廠長辦公室。

到的時候裡麵正在吵架,隔著門都能感到裡麵的激烈。

“你說怎麼辦?人家爸是革委會的,咱能跟人家掰腕子?前腳他要弄設計, 後腳你也要搞,這不就是打擂台?”

“再說,我也不覺得這事能乾成,他那個設計的我看了。說是請了大學生來,弄得也沒見好到哪裡去!人家廠子又不傻,非得花上幾十幾百的重新做單子?”

……

樂宛一聽,有門!這說什麼來什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這次來省城之前拜過什麼佛呢,要不然咋能這麼順利呢?

前頭自己還以為要耽擱上一個月,光是套麻袋找姓範的都要花時間,誰知道自己上來就找到了。現在自己要找廠子合作,這也是上來就有門。

樂宛看了看邊上的馬四和陳棟,怎麼說?往後自己再出來跑業務就帶上他倆?誰知道是哪個激活了錦鯉屬性。

樂宛上去敲門,裡麵傳來清亮的女聲:“進來。”

進門就看見裡麵一個揮舞著雙手的精瘦的男性在比比劃劃,一個上了年紀的女性坐在椅子上。隻見她留著利落的短發,眉目間隱隱有些愁緒,是很端莊的長相。

看見有人進來,精瘦男就隻能先告辭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的考慮下。”

樂宛上前介紹自己:“你好,我是梧市印刷廠校對中心的樂宛。”

端坐在椅子上的廠長也起身相迎:“你好,我是勝利印刷廠的廠長薑雲。”

說著她上下掃了樂宛一遍:“我倒是已經聽過樂主任的名聲了,久仰大名。”

“哪裡,都是些小事。這次來,我是想跟薑廠長談一筆生意。”

薑雲眼明心亮,再加上對樂宛印象不錯,就喊人泡茶來:“成,咱們坐下談。這兩位是?”

樂宛一點不心虛:“這是我們廠裡的技術骨乾,這次陪我出來公乾的。”

“哦,那也一起坐吧。倒是不知道樂主任有什麼新點子?”

印刷廠都是同行,再加上樂宛在梧市的名聲實在很響,前有設計後有報社。薑廠長細心一定就能打聽個七七八八。

“是這樣的,我剛才在外麵也聽了一兩句。說是貴廠也要做設計方麵?”

說到這個,薑廠長就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這是人家先開始的。自己跟在後麵做,總是有點不好意思。

“是,就是現在還沒開始,而且人才也不好尋啊。”

“那我倒是有個主意,想跟薑廠長打個商量。”

“我們梧市印刷廠有比較先進的理念和經驗,而貴廠要比我們的規模大。我們本身也吃不下省城的市場,與其如此,不如我給您行個方便。您這邊可以派人跟我一道回去梧市,我可以安排人員對你們進行指導,手把手教你們怎麼做表格怎麼做校對。”

薑廠長也很門清:“那要求是?”

“沒什麼要求,唯一一個要求就是麻煩您借我幾個老資格的鑄字工人。咱們兩邊算是技術交流,時間就定在三個月左右。我負責給你培訓出來三個能獨立做設計的人,你們的人負責給我們帶出來一批能做鑄字的工人。”

薑廠長摩挲著椅子副手,樂宛的意思很明白,梧市印刷廠不想再買銅模了,要做自己的鑄字車間,而交換代價就是把省城的設計市場讓渡給自己。

樂宛看她猶豫就接著勸:“省城的情況我已經查問過一遍了。這裡的印刷廠有競爭力的就是最大的省城印刷廠,紅星印刷廠,勝利印刷廠,還有省報附帶的印刷廠,還有一個即將倒閉的印刷廠。這五個印刷廠裡,刨去即將倒閉的不算,省城印刷廠占據了最大的市場,但是他們的業務很多都是些票據課本,省報附帶的也是光做報紙就已經基本占滿。剩下就是你們和紅星,你們的業務定位其實跟我們梧市印刷廠的定位差不多。都是走小單而且量少的,所以競爭最激烈的也是你們兩家。”

“現在這個機會你們誰抓住了,誰就能在省城的印刷廠裡站到第二。紅星那邊我還沒去,先來這裡也是覺得您興許會比較感興趣。至於質量和內容您放心,我帶了一些樣品來。您可以看看,這個設計水平,沒有人帶是不可能自己到這樣的。這跟學曆關係也不大,主要是思維的問題。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就算是初中生也能做到。”

薑廠長翻看著樂宛帶來的單據,不得不承認樂宛說的對,的確,這些內容不經過訓練是無法做到的。

“那萬一省城印刷廠知道了是我們給你們帶出來的鑄字工人……”

“這個您放心,您不往外說誰又能知道?再說了省城印刷廠那麼大一個廠子,丟了我們一個銅模的訂單也不值當什麼,不至於為難你們的。”

薑廠長猶豫再三,還是下定了決心:“行,我這邊來安排人,過幾天就讓他們去梧市。”

樂宛滿心歡喜的跟薑廠長握手,成了,好歹回去能把鑄字車間做起來了。

告彆了薑廠長,樂宛看天色還早,盤算了手裡的錢。這次來省城一共帶了五百塊錢,給了魏大山兩百,中間火車票吃飯住宿什麼的花了五六十,還有回城的車票也要預留出來錢。

還能動用的錢大概有兩百塊。

樂宛又去了一趟省報,沒有說明自己叫什麼,而是借用了許小慧的名字。在省報上發了一則廣告,內容就是梧市印刷廠的設計標誌業務。直接大手一揮,買了一個星期。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勝利印刷廠派過去的人肯定是想將標誌設計也學到手。這個其實好說,畢竟隻要找到一個會畫畫的,再把握好一些理念原則就可以。

但是樂宛不打算放棄這個業務,設計單據那種走量大的也不少賺,設計標誌還是要搶占先機。這次的廣告一發出去,就要趁勝利印刷廠還沒做起來的時候先把標誌這塊的市場給抓住。等到對方也開始做的時候,怎麼也超不過去。

這下子,錢也花了,事也辦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又去看了一次魏大山才啟程回了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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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範春暉也已經醒了,比起身體上的疼痛,心靈上的打擊更讓他氣憤難言!

文金釵在病床前哭哭啼啼,弄得他煩躁不已。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她會乾什麼?自己被打的時候也就知道鬼吼鬼叫的,一點忙都幫不上!

範媽從家裡做了飯帶過來,送到兒子的床前,滿懷希冀的問:“春暉啊,你知道打你的人是誰嗎?跟媽說,媽叫他好看!”

範春暉:……他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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