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足以見得,國人對於中秋節這樣的傳統節日,和民族文化的重視程度,就連古人也常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來抒發自己的情感。
中秋是個團圓的日子,就算在異鄉漂流的那些人,也會在中秋節時,同古人一樣,生出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感慨。
孫老板將車子停在了古董街上,幾個人朝著八寶齋走去。一進入八寶齋,董桂花笑著說:“小睛,這馬上就是中秋節了,這趙銘好不容易從非洲回來了。明天你和趙銘一起,回趙銘的老家看望一下他的父母,也算是你們年輕人的一點孝心。”
“媽,就放心吧,今天早上我還和趙銘提到此事呢,明天我倆買了東西就回去……”孫睛笑著說。孫大德站在一旁聽到這些,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
隨著趙銘從非洲回來,八寶齋裡又像往常一樣,隻是這段時間八寶齋裡又多了一個人,那便是老板娘董桂花。
這女兒孫睛要和女婿趙銘一起回老家,八寶齋裡隻有孫老板和王師傅,一時間人手也不夠,董桂花便自告奮勇地前來,也算是暫時幫著孫老板一起打理八寶齋的生意。
隨著趙銘和孫睛的離開,馮躍也動身離開了東城,在金龍大酒店趙老板的安排下,馮躍終於秘密地到了省城,在精神病院裡見到了他的母親李冬梅。
如今的李冬梅已經徹底的瘋了,長期以來嚴重的抑鬱症,已經讓她的身體不堪承受,隨後經過治療也是反反複複,之後她開始變得喜怒無常,時好時壞。
李冬梅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那裡,一直沉默著,可是偶爾也會自言自語地說上很久,清醒的時候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可是等病情發作的時候,她甚至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馮躍前往精神病院的路上,心中就特彆的矛盾,一想到母親現在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他便難過不已。
可是這些年來,他也時常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他每有一刻不想回到國內的,隻要一想到兩個姐姐還有母親都會在家裡等著他,他便會瞬間擁有活下去的希望和信心,如今他終於回來了,終於站在了祖國的大地上,可是卻沒有勇氣去麵對自己的親生母親。
或許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一切都早已經滄海桑田,也或許在李冬梅的心裡,早已經認為他的兒子馮躍已經為國捐軀體,不複存在了。
馮躍邁著沉重的步子,終於到了省城精神病院的大門前,在醫務人員的安排下,馮躍見到了多年未曾見到過母親。
李冬梅坐在房間裡,她的頭發像枯萎的乾草一樣,臉上也滿是麻木和滄桑,已經六十多歲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一些。
窗外有陽光照過病房裡,李冬梅輕輕地砸吧了一下嘴,然後繼續盯著窗外,眼神中滿是落寞和孤獨。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她單獨待一會兒……”馮躍有些傷感地說。望著眼前曾經給予過自己生命和關愛的女人,馮躍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和心疼。
“那請先生你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按鈴呼叫我們,我們會隨時趕來!”護士很禮貌地說完,便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這房間裡倒也乾淨整潔,隻是李冬梅就這樣天天在房間裡待著,對她的身體和精神恢複並不好,不但無利,反而有害。
馮躍慢慢走上前,半蹲在李冬梅的腳邊,輕聲地說:“媽,我是老三啊,我回來看你了!都是兒子不好,讓你老人家受苦了!”
李冬梅一臉呆滯地望著眼前的馮躍,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眼神中儘是疑惑和不安,她望著窗外想了很久,然後抬起顫抖的雙手撫摸著馮躍的頭,開始喃喃地自言自語。
“老三回來了,老三還活著,老三已經死了,不會是又做夢了吧,這次是真的還是假的?”李冬梅喃喃地說著,仿佛是在說給自己,又仿佛是在說給馮躍,眼前的李冬梅,讓馮躍看了特彆的難受。
“媽,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是老三,我回來看你了!”馮躍有些激動地說,眼淚也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次李冬梅才緩緩低下頭,繼續打量起了馮躍,好半天之後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真的老三?你是我的躍兒?”
馮躍忍不住點了點頭,李冬梅的臉上一陣欣喜,可是轉瞬間便開始發怒,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便朝著馮躍扔了過來,看著李冬梅發狂,馮躍趕緊按下了呼叫鈴,這時幾個護士和醫生趕來,為李冬梅打了一針鎮定劑,李冬梅這才安靜下來。
看到母親漸漸地安靜下來,然後被醫護人員放在了床上,馮躍幫母親蓋好被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