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弟的地盤,哪還能讓大哥住酒店呀?這未免也太不得體了,不是隻要大哥您不嫌棄,您可以到我家去住,想住多久都行。”
鹿鳴混跡江湖這麼久,自然也明白趙銘的意思,要是以後趙銘把古董存在自己家裡的話,那麼自己也安心多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帶路吧。”
趙銘伸了伸懶腰,眼下吃喝住的問題算是解決了,順便還白白得了一個活地圖當小弟,這樣看來,自己可是賺大發了。
“隻是我那地方有點偏,需要大哥跟著我多走一會兒……對了大哥,我還有一個疑問,那是不是所有的明永樂青瓷,都長著黑色的斑紋啊?”
“那也不一定,在傳世品中,也有不帶鐵鏽斑和黑斑的,也有很多青花色澤,極為幽雅美麗的瓷器。
其實那些瓷器用的是不是青花料還難以確定,有可能是用料的淘洗純度較高,也可能使用的進口國產混合料……”趙銘不緊不慢的說道。
等到趙銘跟著鹿鳴,穿過了一個個小胡同之後,趙明才明白鹿鳴口中所說的偏僻是什麼意思。
雖然他家也在市中心,可是這裡的市中心和剛才自己所見的繁華地帶,那可就差得多了,這裡處於鬨市的背麵,全都是一片低矮的房屋。
雖然這些房屋都是古建築,不過並沒有經過完整的修繕,因此外表看上去十分破舊,還有一些建築的牆麵上,用紅筆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看樣子這裡應該是一片開發區,不過這麼一大片地方,人員如此密集,想要開發估計也是有些難度的。
七轉八轉之後,鹿鳴終於在一間小房子門口停了下來,從兜裡掏了半天,這才找到了大門鑰匙。
趙銘原本以為鹿鳴這麼吊兒郎當的一個人,他的房間一定會淩亂不堪,可是進去之後,趙銘才發現,這簡直像一個書香世家。
在兩側的牆壁上整齊有序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字畫,雖然看起來是個大名家的真跡,但是趙銘看得出,十有八九都是後代仿的。
牆上的位置已經無法容納這麼多的字畫,四側牆角的架子上,也都堆得滿滿的,就連花瓶裡麵也不忘插上幾幅。
“我家老頭子就喜歡收集這些東西,家裡有點錢,都被他拿去買花瓶字畫了,最後他死了之後什麼都沒留給我,隻有這滿屋子的古董。
我也不知道這些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留給我的一點念想,所以這屋子我一直沒收拾,就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雖然鹿鳴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趙銘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傷感,不過這點情緒被鹿鳴隱藏的很好,就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趙銘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搬過來一個椅子,隨便從旁邊扯了塊布,將椅子擦拭乾淨,擺到了趙銘的麵前。
“我們家老頭子說了,這個椅子可是沉香木的,平常輕易可坐不得,活著的時候一直把它當寶貝供著,連點東西都不讓我上放。”
趙銘輕輕撫摸著椅子上雕刻的花紋,“這是沉香木不錯,而且還是奇楠沉香。
可是純正的沉香,也隻有這一顆珠子,而至於這個椅子的構造,隻是普通的梨木而已。”
這時候鹿鳴把目光放在了,椅子背上雕刻的雙龍戲珠上,“原來這把椅子最貴的就是這個珠啊。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在我爸死的時候,就應該讓他把這個數字帶到棺材裡去,省得它一直念著了。”鹿鳴歎了口氣說道。
“聽你一直說你爸,你和他的感情一定很深吧。”趙銘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鹿鳴,隻好轉移那個話題,想聽他講一些開心的事情。
“是挺深的,人家的早教教育都是學習各種文化知識,而我從小到大聽的最多的就是古董,我和他之間的聊天,也大都圍繞在古董上。
看見這個藍釉梅花瓶了嗎?這是當時我爸的一個朋友介紹給他的,那個朋友還說,知道我爸喜歡這個瓶子,所以一看到就趕緊的告訴他了。
當時我爸找到許多所謂的專家來鑒定,最後大家給出的結論也不過八分真,你的真偽很難判斷,不過我爸像是著了魔似的,非要去買這個瓶子。
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賠上了,而且還借了不少錢,可是最後卻發現那個瓶子是個假貨,而當時給我爸介紹的那個朋友,也跑的無影無蹤了。
我現在還清楚記得,那個時候每天一放學就看到一堆親戚到我家來要債,我爸不還錢,他們就坐在我家屋裡不肯走。
當時我家窮得,甚至連我的學費都交不起,也就是從那年開始我輟了學,而我媽不想跟著我爸過這些苦日子,於是便和我爸離了婚,帶著她的嫁妝走了。
我爸還不上錢,承受不住這麼大的精神壓力,於是在一年之後他選擇了自殺。
其實我想當演員也並不是為了什麼夢想,隻不過是因為當演員賺的錢多而已,等哪一天我真的紅了,這樣我就能用掙來的錢去還債了。
雖然在我爸死後,那些親戚都沒有再為難我追究債務的事情,但是我不想欠著他們。
我想在我有生之年,能夠憑借我的能力把這筆賬還清,這樣我爸在地下也不用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