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人通傳?”
淵辭熟練地無視前半問題,隻回答自己想說的話:“若叫人早早通傳,如何能看到你真實情緒。”
清謠覺得他離譜:“你以前不是最煩我胡思亂想?解開同心咒不好麼?”
他沒說話,看來這個問題不想回答。
清謠瞅了他一眼。
淵辭沒反應。
她又悄摸摸瞅了一眼。
第三眼。
第四眼……
“有話直說。”
清謠橫下心,徑直問道:“調查得怎麼樣了?”
淵辭輕嗤,透著早知如此的意味。
“你說嘛。”
“那同心繩是巫族遺物,與你手上乃是同對。”
清謠啞口無言,她想起自己當初親口說過,另一根同心繩送給了小白。
當時想著賣慘博取印象分,沒想到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早便設計好了一切,”清謠找了個還算合理的借口,“就等著為今日事伏筆?”
淵辭冷冷道:“主動找死?”
害。
那不然能咋說。
“它們是一對,還有呢?”清謠破罐破摔,頭次挑破兩人窗戶紙,“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想說小白是你,咱倆關係匪淺麼!”
淵辭眉眼微凜,神色顯得陰鬱不快。
“可是尊上,咱們推結論,得有證據與合理邏輯過程。”她做出最為推心置腹的姿態,“咱不能跳過中間空白的跌宕過程。”
“過程呢?我七歲出頭遇見小白的,它和我相處了兩年,八年前你在做什麼?後來小白死掉了,如果它是你,那你又如何搖身一變成為妖皇的?”
“誤認恩人多可惜,而且一旦真相揭露,對我們影響都不好。”
“所以……”
淵辭忽然開口:“本尊知道你想說什麼。”
“?”
他平靜道:“無非不想與妖族邪魔牽扯關係,所以絞儘腦汁地想要撇清,對麼?”
這廝說話怎麼這般不中聽!
隻是她轉念想起,自己剛才道明淵辭想法時,措辭也挺不客氣……就沒吭氣。
“你彆想多。”
淵辭冷冷開口:“無論是否想多,本尊現在都不妨與你道明。倘若你我過去真有那一段因果——”
清謠憂心忡忡地盯著他,不知他要說什麼狠話。
莫非要把她缺胳膊斷腿?拿鎖鏈困住防止逃跑?但她不是逼到不行,也不會采取極端措施來著。
“那你便務必學會適應妖族風俗。”
……啊?
高調拿起,結尾卻還算輕鬆。
清謠心裡犯嘀咕,覺得淵辭最近脾氣屬實好得有點不可思議,至少對她而言是這樣。
總不能是得知自己以前可能是小白後,就忍不住態度變化了吧?
真的有人會這樣麼?
淵辭這是出於感激之心?
可以前也沒見他表現過這樣的心軟……
清謠一直很抵觸將淵辭和小白聯想在一起,可此刻,她竟也忍不住回憶了一下,小白是何模樣。
然後——
和淵辭沒有半分相像!
“你今天沒事?”見淵辭沒有離開的意思,清謠目光在他身上打轉,“大軍不是要回王城了麼?”
淵辭目光從窗外的樹葉收回,淡淡道。
“但在回王城前,要首先解決你的問題。”
“我能有什麼問題?我的問題你不是都在調查麼?”
淵辭淡淡勾唇:“你有時很聰明,有時候裝傻,有時候則會強行裝傻。”
“。”清謠眨眨眼。
“我就是小白。”淵辭說道,“接下來的調查,無非讓你心服口服,接受現實。”
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但這麼篤定……
清謠脫口而出:“你恢複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