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她毫無戰鬥能力，隻會演奏些曲子，偶爾在祭典宴會出場，沒什麼用處。”
殘桃很看不起這無用小妖：“按照規矩，這樣的小妖至少湊齊十八，方可獻上。”
“而且這琵琶精桀驁不馴，無禮至極，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您隻需給一個眼神。”
侍女的眼神逐漸變得冷酷：“哪怕尊上心意當真逝去，可在您失去尊位前，宰了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也是綽綽有餘。”
妖族也有自己的禮儀，但比不上夏國繁複，更不要說殘桃殺手出身，這方麵本就不講究。
能讓殘桃都用上桀驁無禮的形容，那琵琶精的情況可見一般。
“她和荼離是一樣的人？”
殘桃點頭。
清謠心知肚明，儘管位份未定，這種激進分子也能送到她身邊，顯然是有人故意作祟。
可這樣的惡意她經曆已久，一個從天而降的琵琶精又能如何？
隻是清謠沒有察覺，不知不覺中，她的心態已經漸漸沉重，再無最初的輕鬆隨意。
“她言辭不敬，下者將她暫且押下去帶您處置，羊蒻盯著她。”
羊蒻對清謠忠心耿耿，特地命她看守琵琶精，顯然是想讓她磋磨下那東西。
琵琶精被帶上來時，表麵看起來倒是乾乾淨淨，沒有傷口，可她腳步踉蹌，姿勢稍顯僵硬，私底下肯定被做了小手段。
而當琵琶精走近後，清謠也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她見多了美人，可看到清高淡漠的琵琶精時，還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雪國的美人，便是再漂亮，也由於種族緣故，透著一股“妖氣”。
並非妖嬈的妖，而是妖怪的妖異、冷酷、高傲。
但琵琶精與其說是妖怪，更像是夏國的美人，而且是她父皇最喜歡的那種知性美人，眉眼精致淡雅，透著書卷氣，身量也清瘦高挑。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麼像人的妖怪了。
她對琵琶精的初印象，竟意外的不錯。
可就在她心頭一軟，正想開口時，琵琶精的目光也轉向了她——
妖怪輕蔑抵觸的眼神，讓清謠瞬間清醒過來。
長得再像人，她也是激進分子。
羊蒻怒斥：“休要對殿下不敬！”
清謠沒有唾麵自乾的習慣，琵琶精對她不善，她也拿不出好臉色。
最開始的好印象，也隨之大打折扣。
她道：“說說吧，你的來曆。”
琵琶精輕蔑地轉開眼，卻對上殘桃冰冷的目光，眼神頓時飄忽，生出畏懼之情。
——殘桃作為高位妖怪，對她有著實力資曆上的絕對壓製。
“下者本是夏國一琵琶，得尊上之恩化靈，深慕點靈之恩，因此追隨。”
她一開口，那股清雅高傲的韻味便消失殆儘，讓人不由出現一種：終究是妖怪的感歎。
而琵琶精經曆也很簡單，出身夏國的琵琶染上了夏人的講究高傲，成了妖怪來到雪國後，也不知這琵琶怎麼想的，分明毫無地位，也能染上挑肥揀瘦的壞毛病。
“你之前的主人是誰？”清謠問。
琵琶精不情不願道：“無主之物。”
那可未必。
她可不信在沒人挑唆教導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琵琶精，也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哪怕她沒有封位，外麵又謠言滿天飛，可在她失勢前，弄死琵琶精總歸不難。
“你——”
“公主也不必猜疑，下者來此，也是過了尊上法眼的。”提到淵辭，琵琶精不知哪來的底氣道，“說明尊上是認可我的。”
認可？
認可琵琶精什麼？
清謠隻覺得荒謬。
再看向身旁殘桃義憤填膺的麵容，忽然就有些了悟。
要料理這個琵琶精很簡單，可要分明淵辭反複拉扯的態度，就不簡單了。
“那便差人問問尊上吧。”
在眾人陡然驚恐的眼神中，清謠憂傷地歎了口氣。
“就問我的死期，定在什麼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