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思右想不解其意,而隨著她的沉默,淵辭表情也漸漸不好看起來。
“也罷。”
這話聽著就像生氣前奏,怎麼可能真的算了。
清謠做人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與大膽。
“呃,可以提示一下麼?”她謹慎又誠懇地詢問。
淵辭微微闔目。
再睜開眼時,已和平日沒什麼區彆,晨起的和煦仿佛隻是她方才的錯覺。
“無事,你繼續休息吧。”
清謠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可就在淵辭離開門前,忽然靈光乍現。
“外麵雪很大,要不打上傘吧?”
問出這句話後,淵辭腳步停下了。
“修行者,何須凡物?”
清謠想了想,笑道:“也是哦,你會那個靈力罩,上山的時候,雪一點都沒有吹到我。”
她在開玩笑,淵辭卻沒有。
但那縈繞在他眉眼間的霜雪也淡去了。
他微微蹙眉,望著清謠,似乎在思索什麼。
他在想什麼?
被淵辭的態度感染,清謠臉上的笑意也淡去,不由自主地認真起來。
“你想不想修真?”
她聽見淵辭如此詢問。
吐字很清晰,態度很明確。
她……要不要修真?
清謠很偶爾才會去想這個問題,但從沒有認真想過,因為她知道於世上絕大多數人而言,修真有多苦多難多累,需要多大投入。
除了特殊情況,修真都要從娃娃抓起,她都幾歲了?
還有什麼伐骨洗髓,聽起來就很痛。
她這種廢物軀體,真的承受得住麼?
淵辭隻是提出了一個可能,她腦子裡卻瞬間千變萬化,延伸出了無數想法。
“我可以麼?”
淵辭將她的表情一覽無餘,他沒有催促,也沒有順從清謠眼神中的情緒,給予她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今天你可以好好想想。”
清謠脫口而出:“但是,我——”
“沒有不可能。”
淵辭道:“隻有你願不願意,沒有可不可能。”
他隻做了這一個表態,卻勝過千言萬語的解釋。
清謠原本沒有任何想法,全在想修真的艱難困苦,成功的可能性更是隻想了一下,便不再去想。
誘惑當然很大。
如果能修行,她的身體會變好,生存地位會更高,再努力點,如果有所突破,或許無論走到哪裡都不用看人臉色。
修真者的身份意味著太多名利,強者的實力更是無可頂替的絕對底牌。
就說她如果是渡劫期強者,想離開北地,需要這樣和淵辭拉拉扯扯麼?
淵辭雖然強,但也要給渡劫期強者麵子的。
但她不是。
縱觀天下,渡劫期強者都很少。
她清謠就是清謠,假想不了彆的,想要活得更好,她不該幻想,最該腳踏實地。
所以腳踏實地的想,她應該去修真麼?突如其來的新提議,會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變數?
淵辭行事很利落,也不搞什麼陰謀詭計,可清謠還是忍不住去想他提出這件事背後的態度。
不過淵辭既然有過去的記憶了,那他應該不會害她吧。
“哎。”
清謠歎氣。
生活裡的煩惱總是接踵而至,她以為好不容易解決了上一個,但下一個難題,總是很快就會出現。
其實她最開始的目標,隻是安安心心地生活在一個小城,過著穩定安寧的生活。
如果接受這個提議,想來離最開始的目標,隻會更遠——誒?
該不會這就是淵辭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