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梅離婚成功後, 帶著軟軟回了趟家,把情況彙報了下。
孫老太太聽說阮誌強被騙了,也心疼錢, 不過想到他沒落到好兒,忍不住哼了聲,“活該,我把話給你們放這兒, 他以後指不定更倒黴, 我們家紅梅,算命的都說了是旺夫相,他靠著我們進了罐頭廠工作,這些年生活的不曉得多滋潤,等著看,以後由他後悔的!”
孫老爺子臉上的神色稍有緩和, “不說那些了, 一會兒做倆好菜, 咱們全家都好好喝一杯!”
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 是那小子沒福氣!
唯有孫紅城,心裡憋著一口氣,沒能把阮誌強打一頓, 這王八蛋欺負了他妹子, 這口氣得出啊。
中午喝酒的時候喝的特彆凶, 一個勁兒的拉著軟軟說道:“軟軟,從今往後,舅舅給你頂一片天,有誰敢欺負你,隻管來找舅舅, 舅舅一定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馬思琴看著喝的滿臉通紅的丈夫,心裡也是難受,不過她跟丈夫一樣,覺得從今以後,紅梅跟軟軟的事,他們管一輩子!
孫老爺子跟孫老太太看到這一幕,欣慰了不少。
吃完飯孫老爺子把阮軟她們母女倆喊進了書房。
“院子的事,我們挑個好日子動土,我把你畫的圖給人看了,天氣好的話,半個月就能成!”
那就好,從現在算,大概率能在國慶節之前完成。
阮軟下午回家的時候,瞅著天邊晚霞,笑的彆提有多開心了。
老話說的好,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這麼好的晚霞,明天肯定是個大晴天。
等到她們上公交車,突然聽到一對母女的對話。
“小傑,新鞋子媽也給你買了,明天一定要去乖乖上學!”
上學!
孫紅梅瞬間反應過來,她扭頭震驚的看著軟軟,“你是不是錯過了報道的日子?今天你就該去學校的!”
阮軟想了想好像真的是,“沒事兒,我明天去也一樣,我在家這段時間已經把高一的語數外全過了遍,其實我在家自學效率會更高。”
這點孫紅梅也承認,軟軟最近看書的時候都好認真,比以前態度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媽,我去跟老師爭取爭取,回頭我就在家裡自學,等到大型考試我再去學校。”
軟軟最近特彆有主意,關鍵是,她感覺到這孩子不是信口雌黃,隨便說的。
其實對於孫紅梅來說,女兒在哪兒學都一樣,隻要她自己開心。
第二天8點,阮軟把攤位交給阮媽,掐著時間進屋換衣服,她從衣櫃裡翻出原主的校服,寬寬大大的藍色校服,袖子外側跟褲腿外側有兩根白邊當裝飾,現在穿外套還有些熱,阮軟隻穿了裡麵的那件短袖。
她把頭發高高的紮起,配上那天新買的小白鞋,整個人利落又精神。
正在夾小包子的孫紅梅看到女兒充滿朝氣的走出來,瞬間眼前一亮。
其他顧客看到了,也忍不住誇讚道:“小老板,你穿校服真好看!”
“哎呀,我妹妹還跟我抱怨校服穿上不好看,這不是挺好看的嘛,小老板,你快去上學吧,現在去估計剛好趕上第一節課!”
阮軟道了謝,把飯盒拿出來,往裡麵放了10個小籠包,萬一回來的不及時,還能當午飯。
“媽,我走了,你辛苦了!”
好在她今天早上提前給排隊的人發了號,隻賣100個人,多的就不賣了。
來排隊的人雖然有些遺憾,但曉得小老板今天有事,一個人忙不過來,也能理解了。
阮軟坐上公交車,她昨天下午踩完點了,去學校隻需要三站。
還是挺近的。
隻是她沒有看到,她這輛車剛走,後來停靠的公交車下來一個人,穿著白襯衣,走向排隊的地方。
“你來晚了,今天小老板有事,我是最後一個號。”說話的人揮了揮手裡的白紙片,上麵寫著100
依舊是一筆一劃,很工整的筆跡。
季遠朝對方致謝,轉身離開了。
他很少會對食物有什麼看法,隻要熟了,能吃飽就行,可那天吃的鮮肉小籠包,讓他感覺到一種除了食物本身之外,其他的感覺。
他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可就是很想每天都吃到。
所以出差回來後,他又來了。
——
阮軟不是最後進學校的學生,這個點還有人斷斷續續往校門進。
她遇到了難題,不曉得自己是高三幾班的。
原主上到高二結束就沒讀了,按理說應該是跟班上,那她應該去高三(2)班。
“阮軟?你怎麼來了?薑淼淼不是說你不來讀書了嗎?”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阮軟回頭一看,有個豎著倆小辮的女生,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就是臉上有一些雀斑,這是個萌妹子啊。
“張欣怡?”阮軟努力從回憶中找到她的名字,實在是因為,她在原身的記憶裡太弱了。
“你怎麼了?我不過是剪了個劉海,你就認不出我,你這大變身,我都把你認出來了,還是我厲害!”張欣怡摸了摸自己的齊劉海。
“現在已經不流行齊劉海了嗎?你怎麼把劉海留長了,還紮了馬尾辮,你之前不是跟薑淼淼弄姐妹頭嗎?我看她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不過我覺得你這個樣子也好看。”
兩人並排走著,阮軟覺得跟著她走肯定沒錯。
“昨天我沒來,班裡什麼情況?”阮軟借機打聽道。
“昨天沒來的加你一共4個,薑淼淼說你不讀書了,家裡出了事,說你爸媽……她還說你在擺早點攤,阮軟,是不是呀?”
這個薑淼淼,還在拿她造人設呢。
不過也好,也算幫了她忙,這樣她就有理由去跟老師訴苦了。
“我身邊位置還空著,阮軟你一會兒跟我坐吧,不然我都沒人說話,彆提有多悶了!”
看的出來,這是個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阮軟點了點頭,“我能答應你,不過你最好再找一個同桌,我大概率隻來今天一次。”
張欣怡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但她們已經走到教室門口了,現在還沒上第一節課,還屬於課間休息時間。
教室裡的人看著阮軟,一個接一個,成片成片的安靜了。
薑淼淼的同桌撞了撞她的胳膊,“你不是說阮軟不來上學了嗎?她怎麼又來了?”
薑淼淼咬了咬下嘴唇,手指甲扣著肉疼都沒反應,她自從去了派出所,被警官教育了一頓後,就被家人勒令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能去,直到開學,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出來。
阮軟不是在賣早點攤嘛,而且上輩子阮軟的確沒有來上學啊!
也是因為這樣,昨天彆人問她,她才說的那麼篤定。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教室裡有人問道:“阮軟,薑淼淼說你不來讀書了,你又改變主意了?”
阮軟瞥了眼薑淼淼,回應道:“可能有人巴不得我不來上學。”
這話的意思……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眼薑淼淼。
薑淼淼被盯的臉色大變,她站了起來,柔柔地說道:“你能來上學,我特彆高興。”
阮軟不鹹不淡的回了句,“是嘛,希望你真的開心。”
這一來一回,大家都意識到,往常形影不離,甚至連發型都要弄成一樣的姐妹花,鬨矛盾了。
薑淼淼神色很僵,她坐下來,拿了本書,掩飾自己的情緒。
阮軟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根本就不像她說的話,以前她也不是這樣的,難道,她也重生了?
不,不太可能。
她已經是個奇跡,怎麼還會有另一個奇跡?
正當她愁眉不展時,上課鈴聲響了,一位戴著銀邊筐眼鏡,頭發被頭油梳的一絲不苟,穿著棕色襯衣的男老師夾著一本書,進教室了。
楊國立照例環視一圈,視線在觸及某個方向時停頓了下,然後伸手抬了抬鏡托。
“上課!”
沒人喊起立,楊國立皺了皺眉,看向薑淼淼。
薑淼淼的同桌趕緊推了推她,小聲說道:“喊起立啊!”
薑淼淼一激靈,抬頭一看楊國立正盯著她,她連忙喊了聲,“起立!”
全班學生都站起來問好,這種久違的感覺,讓阮軟極度的不適應,她已經很久沒在集體裡,按部就班的生活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阮軟剛伸了個懶腰。
楊國立喊了她,“阮軟,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張欣怡小聲嘟囔道:“催命楊肯定是喊你交學費。”
阮軟挑了挑眉,催命楊,這個外號,很不友好啊!
阮軟跟在楊國立身後,路過一班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從教室裡要出來的一群男生,你推我攘的。
楊國立立馬斥責道:“都高三的人了,還天天瘋!”
男生們趕緊都規矩站好,眼睛卻忍不住看向阮軟。
阮軟認出來,他們裡麵有幸澤。
等阮軟跟楊國立路過之後,幾人忍不住八卦道:“昨天誰說2班阮軟不讀了,這不是來了麼!”
“幸澤,阮軟這變化有點大啊,以往看著你都笑的跟朵花兒一樣,現在瞅著,怎麼感覺有點不待見你。”
“什麼情況,幸澤。”
幸澤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無聊,我稀罕她待見?”
不過心裡還是忍不住嗤笑,又賣早飯又來上學,活的真他媽辛苦。
“幸澤,你家淼淼出來了!”幾人哄笑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