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兵皺了皺眉,示意小紅先走,“你到底怎麼了,吃飯就好好吃飯,不吃飯你就先走,彆弄的大家都吃不了,還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小紅微笑著走了,楊芸立馬“噯”了聲,可小紅依舊不回頭,期間還幫其他桌收了下空盤。
她不服氣的瞪著向兵,“我怎麼了?我看是你怎麼了才對!先是門口收銀的,再是裡麵的服務員,都不尊重我,你還處處幫他們說話,不向著我,你還叫什麼向兵,乾脆改名叫向阮!”
向兵生氣的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楊芸,眼神裡帶著一絲隱忍,一絲怒意。
眼瞧著他像是真生氣了,楊芸伸筷子給他夾了塊雞腿,“你不是想吃酸筍雞嗎?快吃吧,我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說完,她又看了眼向媽,示意向媽幫她說說話。
向媽歎了口氣,說道:“快吃吧,也不曉得底座的煤塊兒能管多久,一會兒涼了就不好!”
向兵把碗裡的雞腿夾給向媽,“媽,你嘗嘗。”
向媽沒推辭,她咬了一口雞腿,鮮嫩的表皮帶著一絲酸筍的酸意,剛觸碰舌尖,口水就分泌了不少,雞肉很嫩,也不塞牙。
“真的好吃,芸芸,你也快吃!”
小女孩兒坐在爸爸身邊,一句話都不說,向兵給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向媽瞧著,憐愛地點了點頭,“這孩子平日吃飯可挑,在這兒吃的真香。”
小女孩此時停下咀嚼,口齒不清的說道:“這兒飯好吃,我想天天吃!”
楊芸眼瞧著剛剛翻篇兒了,此刻嘴一張,“你爸的工資可撐不住你天天來吃!”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立馬找補,“不過,爸爸會努力工作的,一定會有天天來吃的那天!”
她討好地對向兵笑了笑,希望他不要生氣。
誰知向兵壓根就沒看她,而是低頭對女兒說道:“爸爸爭取每個星期帶你來一次,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瞬間亮了,點頭如搗蒜,“謝謝爸爸!”
楊芸有些不高興,每個星期來一次,一個月得將近50塊錢,這得花掉他一半的工資,這可不行。
“小孩子的話,說著不當真的……”
“閉嘴!”向軍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又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示意她乖乖吃飯。
楊芸隻能繼續吃飯,乾鍋酸筍雞的確很好吃,難怪向兵一直心心念念,但她還是覺得一個月花50給阮家小館,有些太貴了。
如果她學會了酸筍雞,那豈不是能省了50塊!
到時候她又能攢著錢去買自己喜歡的衣服,鞋子。
不僅要學菜是怎麼做的,還要看看這鍋跟爐子的樣式,到時候她去打一模一樣的。
手比大腦反應快,她剛想到這裡,手就去碰鍋耳。
剛觸碰到,指尖被燙的下意識一摔,鍋瞬間被甩下了爐子,半鍋菜全部灑到了桌上,向兵下意識地側過身子,把女兒隔開。
女兒沒事,可他就沒那麼好了。
雖說是乾鍋,可也有些湯汁,正順著桌子往下流,他的腿上一大片油跡,隔著毛褲跟秋褲,他都能感受到那股熱氣!
楊芸看到這一幕,隻會喊了,“來人啊,快來人弄一下啊!”她穿的毛呢買過之後就沒穿過幾次,今天也是說來阮家小館她才特意穿的。
她可不想去處理那些菜,衣服上要是濺著油可怎麼辦?
動靜鬨的有些大,大廳裡吃飯的人都看了過來,小紅瞧見了也趕緊拿著抹布跟撮箕。
楊芸一看到她,立馬吼著,“你怎麼才來,還好的服務,燙著人了曉得不!老板呢?讓老板出來,我愛人的衣服上全是油,這衣服以後可就穿不了,必須要給個說法!”
小紅先把處理桌上的菜,向媽一臉心疼的看著那些肉,都是苦日子過來的,見不得糟蹋東西。
“姑娘,彆用抹布,我把這收拾到鍋裡,然後你把桌子擦擦就行。”
楊芸一看向媽還要把灑在桌上的雞肉用筷子歸攏到鍋裡,裡麵阻止她,“媽,這都臟了,不能吃了。”
說著她又對著小紅嚴肅地說道:“你上菜沒把鍋放穩,鍋倒了,這是你們阮家小館的責任,必須重新給我們上一份新的!”
向兵讓了下位置,讓向媽把孩子先抱到另一邊,一臉怒意的看著楊芸,“你到底在發什麼瘋?這鍋子怎麼倒的你不知道嗎?現在你開心了?我真是後悔帶你過來吃飯!”
說著他就要接過小紅手裡的抹布。
小紅連忙搖頭,“我來,這是我應該做的!”
楊芸也怒了,這身褲子雖說不是新的,那也是花錢買的,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立馬朝外走,“老板呢?!老板快出來!我必須要個說法!”
阮軟在廚房裡聽到了動靜,可她隻是皺了皺眉,先讓孫紹元出去看情況,自己把鍋裡的酸筍雞盛進乾鍋裡。
小館門口還站著很多人,大家都聽到了動靜,伸長了脖子要往裡麵看,孫紅梅聽到這聲音,立馬就曉得是誰,她眉頭微皺。
早在罐頭廠工作時,廠裡就傳廠長夫人傲的不行,走路頭仰的高高的,以鼻孔示人,從不拿正眼看她們這些女工,跟她說話的,再不濟也得是個組長。
孫紅梅也隻是每次遠遠的看了眼,因為人家從來都不進生產線,嫌棄罐頭的味道太重,會在身上跟頭發上待很久。
“不好意思啊,我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孫紅梅把抽屜鎖上,起身往大廳走。
阮軟端著倆乾鍋出來了,眼神掃了下小紅,小紅立馬給她端來底座。
她不緊不慢地把菜上了,隨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走到楊芸麵前,“我就是老板。”
楊芸早在她出來的時候,就愣住了,她沒想到做飯的人會是這麼模樣,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臉上一點疲色都沒有,臉頰紅紅的,襯得氣色很好,嘴唇上連一點死皮都沒有。
最主要的是,她的那雙眼睛,跟門口收錢的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她的眼神要更冷,裡麵還有些楊芸一直想要,卻怎麼也弄不來的傲氣。
“你就是老板是吧!來的正好,你們家服務員上乾鍋,沒把鍋放好,鍋從底座是上翻了,菜到處撒的都是,把我愛人的衣服都弄臟了。”
楊芸往裡座走,阮軟跟小紅低聲說了句話,然後也跟了上去,孫紹元則是保護在她身邊,孫紅梅也來了,幾個人都把阮軟護著,擔心阮軟吃虧。
“你們看,這些就是證據,這麼一大片油,這衣服還怎麼洗呀,而且現在還是冬天,褲子弄濕了多冷啊,你們說怎麼辦!”
向兵一直是個體麵人,他身上現在都是油跡,麵子讓他做不到給大家參觀,所以楊芸在往前喊叫的時候,他沒好意思跟上去。
可現如今,大家都來看了,他這張臉全臊紅了。
他低聲吼道:“你不要再說了,行不行?媽,給孩子戴上圍巾,我們走!”
“走什麼走,我們菜才上了兩道,還有兩道沒吃不說,這道菜也得賠新的,褲子也得賠!我們好端端的來吃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糟心的事。”
小紅拿來一條嶄新的毛巾,遞給向兵,“你用這個擦擦吧,這是新的,小老板剛讓我拿的。”
向兵朝阮軟笑了下,接過毛巾,“謝了,我們不需要賠償,還有兩道菜也不吃了,打擾你們營業實在是不好意思!”
楊芸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誰說不要賠償,我要呀!花了錢的,為啥不吃!”
阮軟淡淡地笑了,“女士,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先把事情搞清楚,如果是阮家小館的責任,那我們自然是要負責,賠償也沒有問題,我們還會跟你們道歉。
但是,不是我包庇我的員工,自從乾鍋係列上新以來,小紅從來沒有出過一例失誤,最初手生,需要兩個人一起上,現在她都是一個人又拿鍋又拿底座,從來沒出過問題,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們當中的人觸碰了鍋,條件反射把鍋掀了。
對於這點,每個桌子旁我們都放了提示牌,請勿觸碰乾鍋,小心燙傷。”
楊芸這才看了眼桌子旁邊的牆上的確貼了一個紅色的紙,上麵寫著毛筆字,正是那句提示語。
“小老板,我看到了,就是她自己去碰鍋耳,結果被燙著了,掀了鍋子,她男人都曉得是誰乾的,一直攔著她,可她聽不進去,這擺明了是想推卸責任,想訛錢啊!”
“小老板,不能助長這種風氣,送到派出所去,五三路派出所離這兒很近!”
一聽到要送派出所,楊芸臉一陣白,心裡也有些虛,她瞪著那些人,嘴硬道:“管,管你們什麼事兒啊,鹹吃蘿卜淡操心!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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