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色漸漸有些熟悉,季遠輕聲叫醒了阮軟。
阮軟有些迷糊的抬起頭,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還睡的這麼死,眼前突然有什麼東西掉了,她低頭一看,是塊厚厚的布。
她撿起來拍了拍表麵,“這是你給外婆帶的布?”
季遠嗯了聲,“這中布軟,適合給小孩兒做衣服,外婆會喜歡。”
阮軟再次感歎他真的是個很細心的男人,她扭頭看向窗外,“我們快到了嗎?”
“對,馬上就到了,外婆門前中的有梔子花,現在還沒開,夏天來,特彆香。“
說話聲中,孫紹元也醒了,他十分不好意思地閉上嘴巴抹了把臉,“嗐,我怎麼睡著了,看你們倆都睡了,我還說我看著東西!”
阮軟笑了,“結果比我倆誰都睡的熟!”
孫紹元臉有些紅,小聲地跟阮軟說道:“咱們是來季遠外婆家做客的,你是我妹妹,到時候可彆拆我台!”
阮軟睨了他一眼,“成啊,那得看你表現!”
“那哥哥我肯定是好好表現,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跟季遠做朋友,我也差不多哪兒去!”
孫紹元坐直了身體,從這刻開始,他要有個當哥的樣子。
車子很快就停了。
“江定站到了!下車的趕緊下!”賣票員的喊聲傳來。
季遠跟他們說了聲,“到了。”
他們三人朝著車門口走去,坐了許久的車,終於能走路了。
“順著這個站台往上走三家,就是外婆家。”季遠解釋道。
這時有老奶奶跟老爺爺路過,看到季遠都會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小遠回來了?!”
“小遠帶朋友來玩啊!”
“這不是小遠麼?今兒咋回來了?”
季遠對老人們有禮貌的笑著,遇到聽力不好的,他還會湊近老人的耳邊跟老人說道,“我帶朋友回來看看我外婆,奶奶你身體怎麼樣?”
“好著呢,中午吃了一碗麵糊,胃口好著呢!”老奶奶說著,還用手比了一個圈,形容碗的大小。
阮軟看到老奶奶牙齒基本沒了,腳也是以往封建時期的三寸金蓮,她頭上戴了一塊黑色紅邊的頭巾,拄著已經油亮的拐杖,慢慢地朝下麵走去。
老奶奶臉上燦爛和藹的笑容,讓阮軟覺得她此刻特彆漂亮,她也明白了那句,不要害怕老去,每個時令都有各自獨特的美是什麼意思。
此刻的老奶奶,真的很美。
“走吧,外婆要是知道你們來了,肯定特彆高興。”
阮軟嗯了聲,收回了視線,她走在他們的後麵,免得三人一字排開太占道。
突然,阮軟眼尖的看到一個朱紅色大門前的梔子花樹。
那間房子從她這兒看是兩間大料,左邊開著,依稀能看著布,右邊是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阮軟看過前麵幾家打開門的情況。
季遠外婆應該是直接把院子一份為二,左邊直接砌了個門市部,負責做衣服,右邊的門還是直通家裡的院子跟住房。
裁縫店右邊掛了一個木牌,上麵寫著漂亮的毛筆字,許氏裁縫
一看就是出自季遠的筆下。
裁縫店裡,阮軟看到一位身穿灰色暗花上衣黑色長褲的老婦人,她脖子上掛著一根杏色的軟尺,腦後勺挽著一絲不苟的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根素銀的發簪,臉上戴著有細鏈條的老花鏡,正跟一位嬸子對本子上的數據。
本子拿的老遠,可依舊擋不住她臉上的認真。
季遠朝他們笑了笑,尤其最後一眼放在阮軟身上,阮軟突然心跳開始加速,兩輩子加一起都沒有過見家長的環節。
沒想到竟然要在這一刻發生了!
阮軟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不怕的,她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絕世美人兒,長輩們看了隻有疼愛的份兒,絕對不會不喜歡她!
她自信地對季遠笑著扯了扯嘴角。
收到阮軟的回應,季遠提著行李袋站在門口喊了聲:“外婆!”
許鳳珂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看了眼正在放的電視,電視聲她記得已經調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