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廢(1 / 2)

回到住處,李月嬋哭得肝腸寸斷,撫著賀惜朝的臉,描繪著那眉眼,眼底儘是離彆之苦。

“惜朝,娘真舍不得,真舍不得啊!你從來沒離開過娘,若是娘不在了,這偌大的國公府,你這麼小的人該如何自處,嗚嗚……你爹去的早,連娘都不能在你身邊,你真苦啊!惜朝,我的兒……”

“真的嗎,奶奶?國公府都不能容下您嗎?少爺這麼小,可怎麼辦呀!”春香著急地團團轉,受李月嬋影響,眼淚也掉了下來,一邊抽噎一邊對賀惜朝道,“少爺,您想想辦法啊,奶奶一個人可怎麼在外過?”

兩個女人哭哭啼啼,讓賀惜朝腦仁直犯疼,就算有辦法也被吵得沒辦法,不過麵前的這位她又不能說重話,隻能耐著性子好言相勸。

“娘,您先彆哭,孩兒想想辦法。春香,扶奶奶起來,去打盆水,給她淨麵。”

春香抹了抹眼淚,應了一聲將李月嬋攙扶到椅子上,然後拿著臉盆出去了。

而李月嬋卻捏著帕子拭著眼角,帶著哭腔道:“咱們勢單力弱,你有什麼好辦法?”

賀惜朝揉了揉額頭說:“就算沒有,您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您,大不了一起走,咱們母子不分開。”

“不行!”李月嬋一聽差點跳了起來,帶著淚泡眼直搖頭,“這裡可是魏國公府,娘好不容易把你送進來,怎麼能再帶出去!惜朝,娘知道你有孝心,可是跟著娘你將來可怎麼辦?你爹說過,你自幼聰慧,假以時日定有一番作為,呆在國公府裡,有人細心教導,將來讓國公爺再給你尋個官做做那不是件容易的事,多風光,你爹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跟著娘你可什麼都沒有呀!”

賀惜朝笑了笑,摸著李月嬋就沒消停過的眼睛說:“娘,您彆擔心,將來孩兒自有打算,可娘就隻有一個,爹最心疼您,臨走前還讓孩兒好好孝順您,他不會怪我的。”

“你不能走!”然而李月嬋彆的能聽兒子的,唯獨這件事卻死活不鬆口,她紅著眼睛振振道,“你也是賀家的少爺,賀家合該有你一份,憑什麼跟著我吃苦受累。”

賀惜朝聞言愣了愣說:“可爹跟您一起的時候不是跟賀家斷了關係嗎?”

“打斷骨還連著筋呢,這關係豈是說斷就能斷的?”李月嬋道。

聽到這裡,賀惜朝算是聽明白了,“娘,爹離世的時候您是不是就存了這個心思,不是因為家裡揭不開鍋吧?或者更早一些……”

李月嬋看著兒子了然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不敢直視 ,撇開臉去說:“你爹是個傻子,以為國公爺一直在惱怒他,可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回去服個軟就是了。可是他又因為我才出來的,我沒臉說,後來你出生後,想想這樣的日子也不壞,便罷了。直到進了國公府,看著……”李月嬋垂下眼睛,“我不甘心。”

看著什麼?

那位二夫人吧?

昔日的嫡姐依舊風光無限,兒子是太子身邊的伴讀,前程似錦。

自小在嫡母嫡姐麵前做小伏低的她大概隻有在與賀鈺私奔的時候才能壓嫡姐一回,可沒想到一來到國公府,往日關係依舊不變。

賀惜朝能夠理解李月嬋,可他並不讚同這麼做。

“娘,爹不是不願意回來,他隻是怕您受委屈。”有些話賀鈺不會跟李月嬋講,可憋的久了總得找個傾訴對象,牙牙學語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賀惜朝就聽了不少他爹的悄悄話。

李月嬋微微一怔,然後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惜朝,你相信娘,把你留在這裡並不是娘的私心,是真的為你好。娘這輩子沒了你爹,也就這樣了,可你不一樣,賀家願意接納你,將來的日子不會難過,娘滿心所願就是你過得好,其他的就是離彆也再所不惜。”

李月嬋說這話的時候,通紅的眼裡滿是決絕,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再變了。

就她所說,便是為了兒子好。

賀惜朝到嘴的勸說便咽了回去,他知道就算磨乾了嘴皮子也勸不回一心想要為兒子犧牲的女人。

所以,他隻能另外想辦法讓李月嬋留下來。

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爹娘,他絕對不要再孤苦伶仃一人。

午後,勸了李月嬋去床上躺一躺,賀惜朝避開了人,去找魏國公。

沒辦法,這個府裡能夠稍微在乎他一點,有權威讓他娘留下的也隻有這位祖父了。

他人小腿短,身高還不及長廊欄杆,貼著牆根,伏著花叢,憑著早上來回印象還真讓他摸到了主院!

不過要想找到魏國公,還有些難度。

幸好,運氣不差,他看到了老夫人身邊的那位孫嬤嬤,正站在廊下對一個丫鬟吩咐道:“天氣秋燥,老夫人命廚房燉了碗雪蛤湯給國公爺,你到廚房端上送過去。”

賀惜朝於是悄悄地跟著丫鬟到了廚房,丫鬟跟廚房仆婦說笑著打招呼後,然後拎著食盒走了。

丫鬟走得不緊不慢,不過賀惜朝跟的卻有些吃力,沒辦法,人實在太小了,丫鬟走一步,他得跑三步,還得躲著人。

趕了不少路後,丫鬟終於在一個院子裡停下來,等在門前。

賀惜朝抬頭一看,隻見門上匾額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三鬆堂”。

原來是書房,賀惜朝回想了一下來路,默默地將地方和路徑記了下來。

丫鬟沒等一會兒,書房的門開了,一個半白胡子穿得還算講究的仆從從裡麵走出來。賀惜朝見過他,就在他長跪府門口時,這人就是跟隨魏國公進出的。

“祥叔,這是老夫人命廚上特意燉的雪蛤湯,天氣燥熱,給國公爺解解乏。”丫鬟提著食盒欠身道。

“正好國公爺有些困倦,老夫人有心了。”祥叔接過食盒道。

交了差事,丫鬟便高興地回去。

不過賀惜朝沒跟著走,他蹲在花叢裡,摸著下巴緊緊地盯著書房,琢磨著怎麼進去。

想來想去這位祥叔是繞不開的,反正也是要被發現,不如大大方方地去。

賀惜朝看了看周圍,起身撣了撣衣服。

然而他正要出來,遠處卻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小廝驚慌失措地跑過來,“祥叔,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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