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蕭弘的眼裡露出你們怎麼那麼笨呐的神情,“隻能威逼利誘請我跟他們狼狽為奸了呀!”
“啊,殿下,您,您會嗎?”書生們擔憂地問。
“這個嘛……”蕭弘卻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正義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真沒辦法,也不是不可以……”
蕭弘話沒說來,就見書生們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在控訴怎麼能這麼沒有原則!
“哎哎哎,你們彆這麼迂腐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硬碰硬會死人的,他們人那麼多,咱們這裡就算都是精銳也打不過呀!”蕭弘文采不怎麼樣,可這會兒認慫起來卻是一套一套的,完全詮釋了什麼叫做能屈能伸。
書生們早已經將方才大門口那一幕給拋在腦後,如今對蕭弘是失望又憤怒,最終下意識地他們齊齊轉頭看向了賀惜朝。
“先生,您說句話啊!”
他們這語氣,讓人恍然間感覺是另外一層意思:先生,您管管啊!
蕭弘頓時樂了。
而賀惜朝卻一直沒說話,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四個紈絝身上來回,聽著問話,便說:“你們還有更好的法子?”
幾人搖了搖頭。
方俊道:“可這也不能就此妥協啊!”
“是啊,否則也太……”一個書生小聲嘀咕道,“沒骨氣了。 ”
賀惜朝笑了笑,看向那四個紈絝。
朱公子說:“要不,咱們先假意投誠,反正呂家也不可能一直拘著殿下不讓回京,否則,皇上那兒怎麼交代?等離了這江州府,那時候還不是任殿下處置?”
“假意投誠?”書生們聽了嗤之以鼻,“呂家又不是傻子,殿下說啥他信啥,投誠也得拿出誠意來。”
“這話說的不錯,所以呂家會讓殿下做什麼呢?”賀惜朝反問道。
幾人冥思苦想的時候,賀惜朝對蕭弘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走進內室。
等到了裡麵,蕭弘那股大咧咧的萬事不放心上才收了起來,憤憤道:“惜朝,那死老頭瘋了吧!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怕你不顧奎梁縣百姓,不願跟呂家起衝突,就跟這麼多來治水的欽差大人一樣不了了之。”賀惜朝轉眼便想明白了。
“我都答應他了會處置呂家,還不信?”
“可他等不了。”賀惜朝搖了搖頭,似不想再討論他,便道,“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很被動,得想辦法自救。”
“假意投誠呢?”
賀惜朝失笑了一聲,認真道:“那代價一定很大,呂家已經如履薄冰,一旦牽製不了你,放在他麵前的便是萬劫不複,想讓他們相信你,你覺得收個美女和錢財有用嗎?”
“那……”
“奎梁縣的人雖然不多了,可依舊還有不少留戀故土的人沒有離去,如果我是承恩侯,我一定要你……”賀惜朝眼神一暗,“殺了這些人,整個奎梁縣!”
蕭弘一聽瞳孔頓時一縮。
“隻有一同乾了壞事,才叫一條船上的人呀!”
賀惜朝看著怔然的蕭弘,搖頭,“這種事,你乾不出來。”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賀惜朝走到蕭弘的麵前,一隻手抬起扯開他的衣襟,另一隻手伸進他的懷裡,掏出了那枚虎符。
“魯知縣不是傻子,他敢這麼做定然有後手,如今到了這個地步,這兵不調也得調了!”
蕭弘任由賀惜朝拿走虎符,問:“讓誰去?”
“輔國公公子。”
“他?”蕭弘頓時驚呆了,“這人簡直比我還不可靠呀!”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可他怎麼出城?”
“光明正大地走!”
“啥?”
賀惜朝笑了笑,沒再說話。
陸峰回來了,隨他而來的還有一個老頭,是魯縣令身邊的老仆。
“小人見過英王殿下,賀大人。”
“彆整這些虛禮了,告訴我,你家大人打算怎麼辦?本王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全拜你家大人所賜,這要是傳不出消息,就靠本王那百來號的侍衛,就是給那些打手塞牙縫的!”
老仆是真老,聽了蕭弘埋怨的話,他居然還笑了起來,說:“如果殿下要派人出城,小人有法子帶出去。”
“什麼法子?”
“有位青芷姑娘前不久被呂家送給湧州織造府的公子,這位公子已經在洛淄縣逗留了幾日,明日就要回去,殿下的人可以扮作青芷姑娘的仆役一起走,不會被察覺。”
老仆說完,蕭弘便皺眉問道:“行嗎?你家大人的小妾都管不住,就不怕這位青芷姑娘也是呂家暗線?”
老仆搖了搖頭,“不會,青芷姑娘的爹娘都是呂家殺的,如今未尋一死,淪落風塵便是等呂家的報應,她為老爺收集不少消息,很可靠。”
“惜朝,你覺得呢?”
賀惜朝說:“如今已經沒有更好的法子,試一試便試一試,魯縣令既然敢這麼做,定然極有把握,不過……”說到這裡,他又看向老仆,“這知縣府衙外麵怕是被團團包圍了,就算想請這位青芷姑娘幫忙,也得先出去才行,否則去了呂家,怕是更加難以行動了。”
老仆於是拱了拱手道:“殿下,賀大人,請跟小人來。”
然後他轉身走進正屋臥房,如今蕭弘住的地方本是魯縣令住的,蕭弘一來,這最好的地方自然讓給了他。
老仆一路領著走到雕花大床前,掀了席子跟薄墊,示意抬起床板。
蕭弘一下子就領會了,“這裡有暗門?”
“是,大人暗中挖了一條密道,以備不時之需。”
陸峰於是掀起床板,發現下麵還有一層,在掀起來,才露出了下方的暗門。兩層的床板擱在一起,倒是不容易讓人探查出來。
打開暗門,便是一條隻夠一人鑽下去的密道。
“通往哪裡?”
“一條街外的宅子,那裡已經空了,沒人,殿下請放心。”
“很好,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