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美人之計(1 / 2)

呂家上下煥然一新, 高床暖枕,香茶美食來恭迎蕭弘倒是沒有騙人。

雖然魯縣令也不敢怠慢蕭弘,極儘可能招待, 但怎麼能跟一個世家底蘊相比。

蕭弘進了承恩侯府,才恍然有種回到京城的感覺。

今日晚宴之豐富就不必贅敘,承恩侯隻是拉著蕭弘話家常。

他還是蕭弘的舅爺, 兩人從血緣上關係就挺近,承恩侯再是長輩,說話間帶著一股慈愛溫和。

看著十八的蕭弘,不禁從裡到外誇了誇,他的讚賞還不是平白直敘的,都是能找到曆史典故,傳聞美談的那種,就連那被天乾帝嫌棄多年的文采都能找出亮點來。

真不愧是當初與謝閣老合稱雙璧的呂侯爺,讓蕭弘原本不甚高興的臉色終於帶出了笑容, 從眼神裡流露出一股親近。

接著話題自然而然地一轉, 承恩侯便開始懷念長姐太後老人家,說完又到了天乾帝小時候的一二趣事, 所謂趣事也是糗事。

天乾帝自個兒不會抖落蠢事,一般人也不敢說, 蕭弘倒是第一次聽到。

且不管真假, 想想高高在上特彆能裝的爹居然有這種黑曆史,他就嘿嘿嘿笑起來。

“殿下可得保密,千萬彆讓皇上知道, 否則老朽可得吃落掛了。”

“舅爺放心,我可不想挨板子,我就自己樂一樂。”

古今中外,兩個陌生人想要快速變得熟稔最好的法子便是八卦一個共同的熟人。

這承恩侯的稱呼不知不覺就變了,舅爺這一聲喚立刻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極近。

承恩侯忍不住摸了摸胡子,心下分外滿意。

再然後他便提起帝王登基時諸多的不易,同時不忘抬一下呂家功績。

“老朽是極不想離開皇上的,可先帝剛走,權力皆在大臣手中,那時候若老朽貪戀不放權,便隻能是謝閣老,想想老朽還是遞了告老的辭呈……”

蕭弘非常給麵子地讚歎道:“舅爺當真深明大義,父皇每每提及您都分外尊敬,他說若不是您,天下朝臣就沒那麼快歸服。”

隻要不扯到那些敏.感的話題,他是樂得陪他演戲,連聲舅爺喊的毫無壓力。

席麵上和樂融融,大概除了還在祠堂裡的呂三老爺,都挺高興。

第一日就這麼輕鬆自在地過了,席上沒有任何人提到鬆江和奎梁縣,仿佛蕭弘真隻是來做客的而已。

女眷被另分一處,用屏風隔開來,直到散席的時候,才能瞥見一兩個身影。

半夜,奎梁縣知縣府衙

書房裡,魯知縣坐在書桌後,輕聲說:“拿來吧。”

“老爺……”兩個小妾喚了一聲,眼眶瞬間紅了。

“哭什麼,到了如今,我該高興,拿出來吧。”

年長的一個小妾聞言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顫著手放在桌上,她突然道:“老爺,您要不逃吧!”

“逃?”魯知縣失笑道,“傻丫頭,我能逃哪裡去,讓你這麼做的時候,我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兩個小妾頓時哽咽了起來。

魯知縣拿起瓷瓶,問道:“青芷那兒已經帶過去了吧?”

“是,明日一早就能跟著出城。”

“好,隻要殿下將消息傳回京,我就不用擔心了。”他說著抬起來看向她們,“替我收屍後,你們便去洛淄縣,這麼多年我們安置在呂家的人手終於可以用得上,就是難為你們這些年輕的姑娘。”

“老爺這是什麼話,呂家逼得我們家破人亡,淪落那種地步,隻要能讓他們下地獄,我們做什麼都行。”

魯知縣長長一歎,“唉……都出去吧,明日一早再來。”

“老爺!”

兩個小妾跪下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隨後兩人才攙扶著離去。

第二日,魯知縣被發現在書房裡服毒自儘。

而同一個時間,一個不起眼的中年車夫趕著一輛馬車出了城門。

湧州織造府的公子回家,裡麵坐的又是呂家送的小妾,沒怎麼攔,便放行了。

出了城門,倒是織造府的公子還多問了一句,“青芷,這個車夫打哪兒來的?眼生的很。”

青芷笑嫣嫣地說:“以前一個村裡的叔叔,家被淹了,便來投奔妾身。”

公子皺眉:“要跟著一起去湧州?”

“不,說好了到了下個驛站就讓他走,妾身不給公子惹麻煩。”

公子這才舒展眉頭。

到了驛站,中年車夫給青芷和織造府公子磕了頭,這才背著自己的小包袱傴著背走了。

呂家給蕭弘安排的小院住處,高大樹木成蔭,周圍花卉爭相開放,遠處亭台樓閣儘顯眼底,映著湖麵微波淩淩,就是炎炎夏日,都不覺得悶熱,隻有愜意。

而送來伺候的婢女也是極儘體貼,且容貌秀美,讓人眼前一亮。

蕭弘帶來的幾乎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書生們更是秉著君子準則,不為美色所動。

然而若真是隻有美貌且俗媚惑人的女子,他們自然不願多看一看,可意外的是這些婢女一個個看著嬌嬈,然而行動舉止卻並不逾越,安分守己的很,這樣倒是更吸引人的目光。

三個紈絝看著這些書生視線總是下意識地往這些女子看去,估摸著他們自己都沒注意到,不禁嗤嗤笑起來。

“笑什麼?”書生們疑惑地看他們。

衛公子說:“你們這些書生啊,真是單蠢,再看下去,就得心癢癢了。”

書生們頓時失笑道:“衛兄多慮了,在下並非不知輕重緩急。”

“這些女子皆是呂家人,我們心裡有數。”

衛公子笑了笑,將折扇一打,“都是男人,這種事本公子才是行家,邵兄看那丁香色衣裳的婢女好幾眼,信不信接下來這位姑娘會常常不經意間出現在你身邊,就等著將你拿下?”

“不會吧?”大戶人家的婢女都是懂規矩的。

鄭公子嗬了一聲,“誰家的婢女有這種姿色,否則甭管願不願意,早爬上少爺老爺的床了。心裡敞亮一些,這些女人就是給咱們準備的,就是比青樓女子好一些,懂得披個規矩的皮。”

“講究點的都知道,不會給客人身邊放這種,否則鬨出點什麼來豈不是給主家沒臉,除非本就是刻意安排的。尤兄,你們家做買賣的應該更懂這些吧?”

馮公子這麼一問,尤自清頷首:“沒錯,不過這等姿色,用來招待我等卻是屈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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