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一己之私(1 / 2)

賀惜朝一直陪著蕭弘上了馬車, 關上車門,隔絕了所有視線,這才深吸一口氣, 將僵直的脊背給放鬆下來。

“表哥,喝口水吧。”

賀惜朝從車內的櫃子裡摸出杯子,倒了水遞到蕭弘的麵前。

蕭弘默默地接過來, 仰口喝儘,接著低頭看著手裡光滑圓潤的杯子,突然狠狠地說:“我一定殺了這幫人,讓他們人頭落地,有一個是一個,誰也跑不了!”

蕭弘的心情賀惜朝完全能夠理解,那座水閘給他的衝擊也很大,他雖沒有表現出來,但內心震動並不比蕭弘來的小。

這個惡太明目張膽, 讓人心驚膽寒。

“這等罪名, 誅滅九族足夠了。”

蕭弘握住賀惜朝的手,仿佛要從他的身上吸取鎮定的力量, “惜朝,我真的很難想象皇祖母居然出自這樣的人家, 父皇還如此尊敬他, 如今見到那張臉,我真的廢了好大的勁才沒克製住自己去掐死他。魯縣令會做的這麼決絕,我忽然理解了。”

蕭弘的手心滿是汗, 還有……

“太後的死成全了皇上,也一樣將呂家送上了巔峰,帶著皇上的愧疚風光回鄉,承恩侯的名聲和威望到了極致,**也就跟著一起膨脹。”賀惜朝把他的手掌打開,掌心皆是一個個指印,泛著紅,可見他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沒控製住失態。

賀惜朝心疼地摸著那片凹凸,說:“你再忍一忍,可好?”

“我會忍的,惜朝,怎麼樣都會忍下去,你彆擔心。”蕭弘對賀惜朝笑了笑。

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賀惜朝曾經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然而他引導著的蕭弘卻儘可能的擁抱光明。

於是乍然遇上這濃重的陰影,便顯得無所適從。

賀惜朝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可這個情緒蕭弘隻能自己調節,他輕聲說:“現在沒人,不如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惜朝,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賀惜朝沒有否認,“嗯,很心疼。”

“那我能躺你腿上嗎?”

“你這是借機占我便宜呀?”然而話雖這麼說,賀惜朝還是由著蕭弘躺下,將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蕭弘摟住賀惜朝的腰,腦袋埋進他的腰腹,嗡嗡地說:“沒有,隻是這樣好像更安心一些。”

賀惜朝摸著他的頭發,沒說話。

馬車往前進,蕭弘忽然問:“惜朝,你怕嗎?”

賀惜朝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好像是怕的吧。”

“那我就不怕,我護著你。”

賀惜朝輕笑了一聲,“那我簡直怕死了。”

蕭弘也悶悶地笑起來,“惜朝,你真狡猾。”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這個時候衛軍看到虎符跟聖旨,也該出發了吧。”

“不出意外是的。”

“那我無論如何也要跟這老頭再周旋兩日。”

承恩侯府

被留下的紈絝跟書生們齊齊看向邵書生,隻見他衣襟前不斷滴落著茶水,那穿杏色衣裳的婢女正手足無措地拿著帕子給他擦拭身體,同時不停地請罪。

“邵公子,對不起,都是奴婢沒拿穩,您沒燙著吧。”

這婢女著急的神色不似作假,可身體卻微微前傾,邵書生能聞到她身上的暗香味,頓時不禁麵紅耳赤。

“嘖嘖。”衛公子一打折扇,一邊揶揄地說,“我當初怎麼說來著,看,應驗了吧?”

院子裡的其他書生神色有些複雜。

那日三個紈絝這麼一分析,邵書生就平時多瞧了那杏色婢女幾眼,結果這姑娘就盯準他了。

“昨日跌了一跤剛好在邵兄身上,今日直接淋茶水,接下來是不是……”

書生們臉皮薄,不敢再想下去。

夏日衣裳本就單薄,這麼茶水一淋,裡麵濕了個徹底,婢女便期期艾艾地說:“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更衣啊——”鄭公子拖了個長音,馮公子接著下去,“去唄,更久一點。”

“投懷送抱,不要白不要。”衛公子擠了擠眼睛。

“彆,彆胡說。”邵書生結巴了一句,“濕了衣裳,總是得換的,在下沒有任何唐突之意。”

“唉,殿下回來怕是得生氣了。”

“邵兄,想想先生說的話,你彆亂來。”

幾個書生提醒了,言語之中頗為不讚同,邵書生臉皮薄,他看著麵前的婢女說:“還是在下自己去吧,就不用勞煩姑娘了。”

說完他頭也不敢回地就往屋裡走。

那婢女抿著唇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卻看到對麵一個大丫鬟給她使了眼色,她想了想還是追了過去。

幾人看在眼裡,彼此給了一個眼色。

邵書生換衣服,門雖關著,可一推就進。

婢女走進去之後便將門給關上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垂著頭從裡麵走出,匆匆離去,可不經意間還是能看到她飛紅的臉頰。

她們這些婢女是特地被選出來的,目的非常明確,也是呂家一貫拉攏人的法子,美人計。

彆看書生們之乎者也,如同君子一般,可在行家看來,越是看著正派的人勾.引起來便越容易,如這個邵書生。

反而相對的,那三個看儘千帆的高門公子卻是不容易。

主子著急,要儘可能拿下英王殿下的手下。

可已經過去三日了,有點進展也不過隻有這個婢女罷了。

她回來之後,管事嬤嬤問道:“月香,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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