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熱熱的,賀惜朝臉色微微泛紅,他不禁揚起脖子往後倒了倒避開去。
“彆動。”後麵的張大夫提醒道。
賀惜朝嚇了一跳,忍不住嗔了蕭弘一眼,目光朝後麵橫了橫,似乎在說:注意點兒,有外人在呢。
蕭弘瞧了瞧兩個大夫,隻見都專心在賀惜朝的背上,便嘿嘿一笑,握住他的手:“不想咬,那就使勁掐吧。”
蕭弘的手心帶著薄汗,握上去不是很舒服,不過賀惜朝沒舍得放開,更不忍心掐上去。
因為忍著脹痛讓他全身微微發熱,額頭跟鼻尖沁著一層薄薄的細汗,氣色倒是比原先好了一些。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賀惜朝赤.裸著上身,枕著自己的手臂,眼底淌著一絲淡淡的情愫,薄唇微抿,就這麼抬眼注視著蕭弘,這幅美好的畫麵就這麼深深印在蕭弘的眼裡。
“惜朝,你真好看。”他低低地讚歎著。
賀惜朝嘴角噙著一抹笑,閉上了眼睛,“謝謝,我睡會兒。”
賀惜朝本可以再睡一會兒,不過卻被熱醒了。
後背貼著一個火爐,而腰上卻壓著一條手臂,他轉過頭,就看到蕭弘閉著眼睛正對著自己。
身上換了乾淨的衣裳,如今也已經汗濕。
而蕭弘睡得滿頭大汗,可饒是如此,還不忘將他牢牢地圈在懷裡。
賀惜朝哭笑不得,稍稍推了一下,這人就醒了。
蕭弘替賀惜朝換好衣裳,覺得困頓,就乾脆摟著人一同睡個午覺,這會兒還有些迷糊:“惜朝,你醒了呀?”
“你不熱嗎?”
“熱。”
“那起來。”
“哦……”
小墩子和小玄子聽到裡麵動靜,便一前一後走進來,他們一人手裡捧著臉盆帕子,一人端著衣裳,服侍兩人洗漱更衣。
“殿下,惜朝少爺,看押承恩侯的侍衛過來稟告,說承恩侯想要見殿下。”
蕭弘抹了一把臉,頭腦頓時清明了起來,跟賀惜朝對視了一眼道:“總算是坐不住了,我還以為他老神在在,已經聽天由命了呢?”
賀惜朝換了衣裳,問:“欽差算著日子差不多快到了,再不動作,呂家就真的要絕香火。走吧,看看承恩侯能不能拿出足夠的籌碼來換呂元若一條命。”
沒人打,沒人罵,更沒有缺食少飯地虐待,可再看到承恩侯,卻發現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似乎一下子老了二十歲,整個人弓縮了起來。
其實殺人不過頭點地,真正煎熬的則是等待死亡。
承恩侯跪在地上,態度異常恭敬:“罪臣參見英王殿下。”
蕭弘找了把椅子坐下,問:“真看不出,侯爺手裡原來還有點東西,說吧,找本王什麼事?”
承恩侯沒起身,就這麼跪著,他說:“殿下既然願意來見罪臣,可見這點東西還是吸引殿下的。”
“那要看是不是本王想要的。”
承恩侯道:“殿下之勢已經無可抵擋,想必回京之後定封為太子,然而鋒芒太過顯露,終究不是好事,殿下怕是得與朝臣更加要保持距離了吧。”
這話很像一回事,蕭弘點了點頭:“有點道理。”
“可不結交大臣,沒有自己的勢力,殿下又如何辦好差事?就如這次,憑著一腔熱血衝進江州,沒人提點,可不就差點回不去了呀。”
蕭弘簡直氣笑了:“侯爺,父皇老是說我歪理一堆,不過麵對你,我可是甘拜下風。看來你手上還有一股勢力,打算拿此作為交換,是嗎?”
承恩侯嗬嗬地笑起來:“殿下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就是不知,殿下可願?”
蕭弘摸著下巴思索著:“這江州府上下的官員,哦,還有周邊的,凡是有點牽扯,這次都是有一個逮一個,按照律法,不死也得脫層皮,還有什麼用處?”
承恩侯臉上的笑容加深了,襯地那張老臉滿是褶皺。
忽然賀惜朝道:“是那些曾經以江州為踏板,被侯爺送上去的官員吧,多年過去了,如今不在京城,也該在其他地方當一舉足輕重的大官。”
聞言承恩侯不禁看向這個曾經因為年齡而讓他產生輕視的狀元郎,隻見他眉目清淡,目光清冷,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之事。
見承恩侯看過來,便輕輕地彎了彎眉:“是不是,侯爺?”
一派雲淡風輕,卻溝壑於心,仿佛皆在預料之中。
承恩侯忽然覺得他手中的籌碼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是,殿下可有興趣?”
蕭弘玩味地問:“承恩侯似乎有他們的把柄,不然如何稱得上你的勢力?”
“自然是有的。”
“條件呢?”
承恩侯緩緩地磕了一個頭:“老夫自知死罪一條,不敢奢望苟延殘喘,呂家……唉,呂家上下皆為我所累,可也因我享受榮華富貴,便沒什麼好說的。隻是,雖是罪人一個,注定入十八層地獄,但也不敢擔著折斷香火的罪名,懇請殿下留呂家一條血脈,哪怕隱姓埋名,老夫都感激不儘。”
蕭弘於是不再廢話,站起身道:“東西交給我,我就將抓捕呂元若的人手給撤回來。”
這就夠了,承恩侯熱淚盈眶:“多謝殿下。”
然而賀惜朝看著如釋重負的承恩侯,忽然說:“侯爺放心,這些人我們也會儘快送下來與你作伴的。”
承恩侯微微一愣,不可思議道:“殿下難道不要他們為您效力嗎?”
蕭弘厭惡地皺了皺眉:“他們也配?”
賀惜朝卻笑了笑,可眼神極淡:“侯爺,做人有些原則不能亂,有些道義不能丟,否則豈不是跟你一樣失敗又可悲嗎?”
他看著承恩侯輕聲一問:“您後悔嗎,沒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承恩侯聞言眼睛睜了睜,接著頓時滿臉灰暗。
原來隨著對江州官員以及呂家上下的深入審問,蕭弘跟賀惜朝發現,呂家的關係網實在有些龐大,涉及的人物更多。
在這麼多年裡,多少官員從江州升遷入京,或是任職他處,光知府就有三任,而這些人不會比現在江州官員來的乾淨,甚至可能更加惡劣。
隻是他們都已經離開江州,沒有證據,就無法清算。
蕭弘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那麼唯一的突破口還是承恩侯。
用一個孩子的命換取這份名單和證據,能夠拔出那些毒瘤,兩人一致覺得很劃算。
至於勢力不勢力,他們並不在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