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得了賀惜朝的信,一瞧, 頓時眉開眼笑, 連忙喚來了常公公。
“殿下?”
“常公公,你去命人打聽打聽, 咱們王府附近有沒有空置的宅子?”
“宅子?”常公公納悶道,“殿下是想要購宅子嗎?
“對,三進三出就夠了, 不用太大, 嗯……大點也沒關係, 但是一定要離咱們王府近, 一條街上最好。”
“您這是要給誰居住啊?”常公公問道。
“惜朝啊!”蕭弘非常高興地甩了甩手上的信紙,然後吩咐道, “一定要快,最好這兩天就能買下。”
京城地段,那是寸土寸金,特彆是這一片,都是居住滿的,哪兒是那麼容易就能買到合適的宅子。
當然這不是重點,而是……
“惜朝少爺不是一直住王府嗎,為何還要另置宅子安置?”
“自然還有他娘啊, 我看他是要自立門戶了。”蕭弘在院子裡一邊說一邊轉圈圈,“其實要我說他早該出來了, 魏國公府那一幫子人, 算計來算計去, 外祖還偏心,賀明睿那小子又一肚子壞水。雖然以惜朝的聰明才智不會吃虧,可時不時地膈應一下也煩人。”
最重要的事,沒那麼多人盯著,方便他倆交流感情。
一天沒見,還真想念地慌,蕭弘覺得他不該以養傷之名閉門謝客的,否則自己就可以親自出去尋宅子。
“對了,咱們隔壁是誰家,賣不賣房子,我出兩倍,三倍的價格買!”蕭弘非常大氣地說。
“……”常公公很是無語地看著蕭弘伸出三根手指頭,勸道,“殿下,英王府占了足足一條街,哪兒來的隔壁人家。就算有,王府馬上就要變成太子府,邊上也不允許住人。”
“說的也是。”蕭弘點了點頭。
“另外,您說惜朝少爺要自立門戶,可如今魏國公還在,如何分府另過呀?”常公公問道。
蕭弘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況且聽您的意思,不隻少爺自己單住,就連母親都要一起帶出來,這可是大事,國公爺怎麼會允許呢?”
蕭弘聽著皺了眉,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打開手裡的信再仔細地看了看,忽然說:“把阿福給我追回來!”
阿福垂著頭拘謹地站在蕭弘麵前,心裡分外忐忑。
蕭弘也不賣關子問:“你家少爺跟魏國公鬨翻了對不對?”
阿福沒敢說話,不知道這屬不屬於讓蕭弘知道的範圍。
“啞巴呀?惜朝不讓你說,你點個頭總會的吧?”
阿福聞言反而抬起頭,心說英王怎麼知道。接著就聽蕭弘冷哼一聲:“一看你這模樣,就知道是他特意吩咐過的。”
阿福訕笑了一聲說:“殿下息怒,少爺說他會安排好一切的,請殿下不要擔心。”
蕭弘眯了眯眼睛看他,阿福笑容都要僵了的時候,忽然他大發慈悲擺了擺手:“行,那你回去複命吧,照顧好你家少爺,有什麼事立刻來尋本王。”
阿福生怕蕭弘打破砂鍋問到底,於是趕緊應了下來:“是,小的記下了。”
在蕭弘帶著深意的目光下,他沒敢抹一把鼻尖上的細汗,隻是快步離去。
待阿福一走,蕭弘道:“小墩子。”
“奴才在。”
“派些人給去魏國公府附近盯著,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是。”
這邊賀惜朝母子倆雙雙挨了一巴掌,方向都是一致的,看起來又可笑又可悲。
安雲軒裡的丫鬟一看到他們紛紛驚呼。
“夫人,少爺,這是怎麼了?”
“天哪,這可怎麼辦啊!”
夏荷見一個個圍上來,眼睛一瞪怒斥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端盆打水?”
春香扶著李月蟬進了臥房,翻出藥箱子,找著塗抹的藥膏。
“去請大夫吧。”賀惜朝道。
然而李月蟬一把拉住他,搖頭:“彆去,沒出血,就腫了而已,敷一敷,抹點藥膏就好了。”
賀惜朝眉頭微微一皺,就聽到李月蟬眼淚簌簌又掉了下來:“惜朝,你怎麼那麼倔呢?娘不懂什麼事,可咱們母子吃住都在國公府,你這樣跟國公爺對著來,這是要把情分生生磨沒了,萬一國公爺一氣之下,真把咱們趕了出去,那該怎麼辦啊?”
“我在外置了宅子,我們搬出去住。”賀惜朝輕聲說。
瞬間,李月蟬的眼淚乾了,震驚地看著賀惜朝:“你說什麼?”
賀惜朝回頭看了一眼。
夏荷將水盆端到賀惜朝麵前,擰了帕子擱在一邊,春香翻出藥膏,也放到桌上,便跟夏荷一起下去,順便關了門。
賀惜朝拿起帕子輕輕地敷在李月蟬的臉上,溫柔地說:“娘,您怕是忘了,從進入魏國公府開始,我便說過,我們母子就是這裡的過客,遲早都會離開的,如今不過是時機到了而已。”
李月蟬一把握住賀惜朝的手,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解:“可是惜朝,你之前不是也說過,你可以繼承魏國公府的呀!”
“可以,但我不願。”
“為,為什麼?”李月蟬簡直心急了,她想不明白這麼好的事情,彆惹求都求不來的爵位,賀惜朝為什麼就不要了?
“難道是因為今日嗎?惜朝,不是娘說你,不過傳句話罷了,並不難,至於見不見那便是英王殿下的事情,反正與你無關了,也好給國公爺一個交代呀?”
賀惜朝聽著又氣又好笑,這豈是一句話的事情?
有第一句話,便有第二句啊!
英王連兄弟都不見,對滿朝文武無動於衷,卻因為他的一句話開了特例。
他賀惜朝可真是能耐,能影響得動當朝太子!
況且,他們不是不知道林岑嚴做了什麼,證據確鑿的事情,講情麵?
這天下王法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