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可不僅僅是將家產充入國庫,就是家眷都要變為低人一等的奴仆,特彆是女眷,年輕的多送入教坊司充作官妓,幾乎生不如死。
林家好歹是魏國公府的姻親,與兩位皇子沾親帶故,天乾帝便放了一馬。
“是。”三司領命。
江州的風波就這麼過去了,可如今鬨得沸沸揚揚的賀家除名卻依舊受人關注。
魏國公一連四日未上朝,這仿佛更加坐實賀惜朝忤逆不孝的罪名。
有些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動,可看杵在最前頭的蕭弘卻又猶豫著沒出列。
其實賀惜朝究竟孝不孝他們不關心,隻是擔憂著這樣的一個除名之子叛離家族還能步步高升,這於世家,於眾多宗親龐大的家族影響是在太壞。
蕭弘轉過身,將朝臣的那些小心思收攬眼底,心裡嗬嗬一聲,也不等他們了,直接給京兆府尹一個眼色。
今日,他就是給他家惜朝造勢來的。
“皇上,臣有本奏。”京兆府尹姚大人出列道。
“說。”
“微臣所奏之事乃是一件較小的刑案,不過牽扯到最近傳聞諸多的賀家除名之事,臣覺得有必要稟告皇上。”
京兆府尹乃是四品,站班靠末,向來在朝中不怎麼說話,便時常讓人忽略。
蕭銘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便不好看了。
要說這件事上最大的敗筆,大概就是林譽之,刺殺也罷,卻是未遂。
蕭弘居然也沒有惱羞成怒到直接杖殺給賀惜朝出氣,而是送了官府!
原來就在這兒等著!
“既然如此,姚卿就說說吧。”天乾帝道。
姚大人從袖中取出折子,然後道:“這除名乃是賀家私事,不過那日英王殿下派人前去報案,說是有人刺殺朝廷命官,下官便親自帶人去了。”
“這麼說姚大人是在場了,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忽然王閣老問道。
“是啊,這都過去四天了,外頭議論紛紛,朝上也多方爭論,也沒見您出來澄清一下,今日倒是忽然發聲了。”有人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朝站於最前端的蕭弘那兒一瞥。
蕭弘幽幽地說:“急什麼,話都沒說完呢。”
姚大人笑了笑道:“英王殿下所言甚是,其實微臣並不在場,去的時候,賀惜朝已經被除名了,自然也不知道前因後果。不過一位年輕公子被英王府的侍衛看押著,此乃罪臣林岑嚴之子林譽之,因刺殺賀惜朝未遂被微臣收押於監。這三日下官便在審問結案之中,便未曾多言。”
這可從來沒人說過,眾位大臣臉上露出驚訝來。
“遼州與京城可相距甚遠,林譽之為何會在京城?”謝閣老忽然問。
姚大人道:“林譽之交代,林岑嚴乃是前任江州知府,呂家伏法傳來,林岑嚴便怕波及自身,請他妻兒老小一同回京打探消息。林家老夫人乃魏國公親妹,皇上下令三司會審之時,便請魏國公為其周旋保命。眾人皆知,英王殿下與此事息息相關,無奈養傷閉門謝客,眾人見不得,隻好請賀惜朝代為求情,可沒想到賀惜朝不顧姻親之情直接拒絕。林家與賀家不僅是姻親,往來更是密切……賀家族老因此才聚集魏國公府,而賀惜朝哪怕如此也未曾鬆口,當日皇上下令三日結案,林岑嚴按照罪行必死無疑,林譽之便憤而殺人,恰好被英王殿下及時攔下,並來衙門報案。”
京兆府尹將折子高舉頭頂:“此乃林譽之口供內容,請皇上過目。”
黃公公取走,呈於聖上。
京兆府尹所未具體說明除名緣由,隻針對於這個刺殺未遂的案件,然而林譽之憤而殺人之因已足夠說明一切。
林岑嚴已被定下死罪,乃罪大惡極之人,賀惜朝拒絕為此人求情開脫而被賀家除名,這究竟是大義還是大不孝?
若是大不孝,那置朝廷法紀為何物,天子威嚴於何物,人倫道義為何物?
若是大義,那麼逼迫其為林岑嚴求情不成怒而除名的賀家,又是怎樣自私自利,麵目可憎的存在?
雖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可忠畢竟在孝之前。
天乾帝看完了口供,示意黃公公給百官瀏覽。
他看向蕭弘問道:“弘兒,你也在?”
蕭弘道:“是,賀家的動向兒臣有所耳聞,惜朝雖未開口,不過兒臣不想讓他為難,便想見一見魏國公。可沒想到兒臣去晚了,惜朝已經被除名。隻是萬幸比府尹大人早一些,才恰好看到林譽之拿著匕首偷襲他這危險一幕!那混賬東西被我一腳踹暈過去,我本想宰了他,不過惜朝不願兒臣擔一個死刑的名聲,非得秉公辦理,沒辦法隻能請府尹大人走一趟了。”
說到這裡,他摸了摸下巴,冷笑了兩聲,“不過也幸好還留著一條命,不然這外頭謠言紛紛,各個對惜朝口誅筆伐,豈不是百口莫辯了?”
“說來賀家人心虛裝孫子也就罷了,可因為魏國公臥病在床,再加個家族除名,就斷定賀惜朝大逆不孝,還言之鑿鑿,一封又一封狗屁不通的彈劾跟打了雞血似得往內閣裡飄,這種人兒臣以為更加可惡!”
蕭弘說著便站出來,對帝王行禮道:“父皇,賀惜朝乃兒臣府官,他若是個不忠不孝,忤逆之人,無需他人彈劾,兒臣自當先行請旨責罰。可若是他持身立正,尊禮守法,節氣不彎,兒臣自不能讓旁人汙蔑他,更何況是這種暗藏鬼胎,借機生事的無恥之徒!”
“我家惜朝堅持正義,卻心有愧疚,在江州殫精竭慮,本就身子虛弱,如今更是一病不起,卻還要遭受這般質疑,簡直豈有此理!”
天乾帝道:“你待如何?”
“兒臣將所有彈劾折子都已收集起來,所有毫無根據,憑空捏造的之人,請父皇治一個誹謗之罪!”蕭弘一掀衣擺,跪下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