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啊……彆的賀惜朝不能保證,這讀書他最會。
賀惜朝微微一笑,翻個身再次躺平,抬起手握成拳。
幸好如今年紀小,無需費勁心思表現才能,隻要比同齡人能多背幾本書,多理解幾個意思就夠了。
他雙手相合,朝天拜了拜。
感謝老天爺,賀惜朝依舊是這個賀惜朝,過了奈何橋沒喝孟婆湯,生生比彆人多了一世珍貴的記憶。
賀惜朝想定之後終於能睡個好覺了,可忽然他聽到了一個腳步聲,於是立刻歪過頭,閉上眼睛。
煤油燈被小心地擱在桌上,李月嬋在賀惜朝的床邊坐下來,將賀惜朝放在被外的手輕輕地藏進裡麵,然後掖了掖被子。接著忽然低下頭,唇在他的額頭上碰了碰,輕聲說了句,“娘真是不爭氣,讓你受苦,惜朝。”
賀惜朝的眼睫毛顫了顫,沒有睜開眼睛。
待李月嬋走後,他伸出手摸了摸被親吻的額頭,接著側身,彎起了嘴。
這一世還是比上一世要好,有娘疼,爹若在,也是愛他的。
“那不是一件好事?”賀惜朝在屋子裡逡巡了一周,大體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月嬋看著賀惜朝淡定老成的模樣,咬了咬唇,“那為什麼忽然之間他們改主意了呢,你昨晚……”
“爹說孩兒是不世之材,於是昨晚孩兒去拜見了祖父,背了四書五經給他聽,祖父惜才,孩兒懇求他不要趕您走,他於是就答應了。”
“就這樣?”李月嬋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賀惜朝看了她一眼道:“孩兒說願意憑自己本事掙得前程,國公府裡的一切將來皆可不要,隻求母親在身邊。”
李月嬋聞言便怔住了。
“娘,我也看不上這些,您就好好地在這裡住著,等孩兒將來金榜題名再將您接出去。”賀惜朝握著她的手,自信地說。
賀惜朝的意思李月嬋明白,無非不爭不搶,安分守己,少些是非麻煩罷了,所有的擔子都將由他一個六歲孩子抗下。她眼中閃著淚花,動了動唇,“你怎麼這麼傻啊!”
“不傻,孩兒聰明的很。”
李月嬋是有野心的,從將他費儘心機送進國公府開始,賀惜朝就看到了。
然而野心若是與實力不匹配,那就是他們母子的災難,還不如趁早斷了她念頭,安安穩穩地住著,國公府也能容下她。
孫嬤嬤等在外間,見他們母子出來,卻發現李月嬋的眼睛有些紅,心裡有些疑惑。
“李姨娘,裡麵可是有什麼地方讓你不滿意?”
李月嬋搖了搖頭,勉強揚起笑容,“挺好,被褥都是新的,還曬過,真是勞煩孫嬤嬤。”
聘為妻,奔則妾,哪怕留下她,國公府也不承認她賀鈺之妻的身份。
這一點,賀惜朝也沒法改變。
孫嬤嬤點了點頭,然後回頭點了個丫鬟進來,“這是夏荷,老夫人怕安雲軒缺了人手,光一個春香照顧不好姨娘跟惜朝少爺,便指派了過來。還有兩個粗使小丫鬟在外麵候著,平日裡可做些掃灑跑腿活計,都是調.教好的,懂規矩。”
“見過惜朝少爺,見過姨娘。”夏荷的年歲看起來不比春香來的大,不過她嘴角含笑,眉目順從,舉止卻落落大方,不愧是大家族裡培養出來的,春香跟她比起來就是個野丫頭。
看吧,監視的人已經名正言順地送過來了,李月嬋有任何小動作,都逃不開她們的眼睛。
“老夫人跟前,定是極好的,妾身初來乍到,正愁沒人指點一二,多謝老夫人。”
李月嬋笑著說,看夏荷的目光少了一分審視,多了一份淡然。她無欲無求,自然不怕監視,大有隨你們怎麼辦的架勢。
轉眼,一月過去。
魏國公的生辰到了。
這並非是整壽,隻是個小生辰罷了。
不過魏國公還是進宮請皇上當日將大皇子給放出來。
“老臣是過一年少一年的年紀,猶記的皇後娘娘曾說,要給老臣年年慶生,可如今皇後娘娘仙逝,隻留下大皇子,老臣就鬥膽厚顏請皇上寬恕他,來府上給老臣過個生辰吧。”魏國公跪在地上,言辭懇切外加老淚縱橫。
天乾帝的神色頓時感慨起來,準了。
蕭弘從來不知道從雲端跌入泥沼隻需一日的時間。
一日前,人人都恭維著巴結他,一日之後,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爭著跟他撇清關係。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他父皇連解釋都不聽,毫不留情地廢了他太子身份,遷出了東宮。
這一月的禁足,高高在上的前太子真是飽受冷暖,平時動不動就來噓寒問暖的各宮妃連個影子都沒有,甚至他感覺到連伺候的宮人都沒有之前儘心。
人說,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被廢的太子哪兒還有再冊封的機會?
畢竟皇後一早就沒了,誰還能為他爭取?
蕭弘不過九歲,這個打擊實在太大,渾渾噩噩整個人瘦了一圈,求助無門之下,孤獨絕望他算是體會了個徹底。
直到一月之後,魏國公為他說話,這才能出宮透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