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笑了一聲,眉眼張揚上挑,他緩緩地坐下來,目光看向這些將軍:“出軍前,父皇曾囑咐孤不可一意孤行,當與幾位將軍多多商議。他也囑托各位護我生死。不過,將軍們似乎忘了一點,孤不是來隨軍出征,而是率軍征戰!眼下關城危機,當以解圍為重,這王帥旗跟著本帥而走,就是十萬大軍親至,方有震懾之力!顧將軍,試問老侯爺在此,他是去還是不去?”
匈奴自是知道這北伐軍是誰領兵,尊貴無比的大齊皇太子,怎麼可能隻是率了幾千騎兵就出現在匈奴的麵前?
十萬大軍自然護其左右!
關城本就易守難攻,攻下也死傷無數,這個時候豈不是正好給北伐軍送人頭。
隻要匈奴有一絲遲疑,緩了攻城,那麼等大軍全部到達,關城之圍就能解了。
接下去,才是真正的兩國之戰!
有蕭弘率軍出征,這糧食和軍備缺誰都不會缺北伐軍,大齊是鐵了心打持久戰。
然而打著攻城搶奪的匈奴軍卻耗不起,他們沒有重輜糧草,廣闊的草原也提供不了後方的支持,全靠掠奪補給,一旦跟大齊陷入膠著,彆說這冰寒的天氣,光是饑餓就能讓他們一敗塗地!
所以關城必須守住!而他也得去!
蕭弘這麼一問,顧行武便笑了:“殿下難道就不怕匈奴嗎?”
蕭弘道:“叫什麼殿下,叫元帥!怕不怕,遇上了再說,都是兩隻手,兩條腿,流的血也都是紅的,誰也不比誰厲害!況且……本帥又不是去拚命,不過是引他們退兵而已。將來,有的是機會給他們顏色瞧瞧!”
蕭弘說的不屑一顧,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然而作為統帥,要的就是這種毫不畏懼。
“好,元帥之命,末將領命。”顧行武抬手抱拳道。
另外幾位將軍眼裡還帶著驚訝,接而欣慰地一同領命。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準備,蕭弘看著賀惜朝撓了撓頭,有些歉疚地說:“惜朝……”
“這個決定很正確,我沒什麼可說的。”賀惜朝坐在火盆邊烤火,小玄子將他手爐裡漸漸熄滅的炭火又換了一批,他回頭看著蕭弘笑道,“不過萬事小心,不管怎麼樣,生命最重要。”
“嗯,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我這個統帥才剛出門,還沒大顯神威呢,哪兒甘心就此翻船,沒的成為大齊的笑柄。”蕭弘蹲在賀惜朝麵前,握住他的手。
他那雙眸子映著火光,雖帶著笑意,然而深處之中卻沸騰著火焰。
任何一個熱血男兒都有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夢。
而蕭弘天生不是安分沉靜的人,骨子裡便存著一股不羈豪邁。
他不怕流血,不怕拚搏,不屑於陰謀詭異,那正麵的戰場才是他的歸宿。
領兵出征的那一刻,蕭弘肩扛起守衛大齊江山的一瞬間,他心頭並非是彷徨忐忑,而是奔騰著躁動的心,目光直指北方。
或許就如他自己所說,若不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而是一個將門之子,那必然馳騁戰場,用血與火澆築出他的名字,響徹大齊!
“那就好,希望在我踏入北境,進入關城的時候,能夠得到你的迎接。”
賀惜朝微笑著說出他的期許,接著他頭一歪,仿若隨口一句:“或者去匈奴的鐵騎下找你,似乎也可以。”
賀惜朝不喜歡戰場,不喜歡流血犧牲,隻要能用嘴皮子,耍心機就能辦到的事,他便不希望動用武力。
所以京城的暗湧旋渦才是投機分子賀惜朝如魚得水的地方。
來這裡,他隻為了蕭弘。
“好,到時候我八抬大轎迎你進關城。”
啟明星升起的時候,北伐軍便啟程出發了。
黃啟帶領五百府兵留下來護賀惜朝左右,另有騎兵及布兵五千護送重輜糧草,行禮馬車繼續北上。
而此時的關城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潮水般的匈奴聚集在北門外,他們似乎準備這一刻很久了,密集的箭矢護送著雲梯一架一架攀到了牆頭。
匈奴兵帶著彎刀眼中閃爍著狼一般的野心之光,一個個順著雲梯往上。
他們知道若是攻不下關城,等大齊援軍一道,再想攻下就更難了。
集齊了草原上幾乎所有過冬的糧食和馬匹,就為了此刻從大齊帶回更加豐富的戰利品。
城內,有金銀,有糧食,有布匹,有女人……有太多令草原垂涎的東西,猶如一條條餓久了的惡狼,不顧一切地攀上城牆。
紅纓甲站於牆頭,手中的重劍毫不留情地砍掉一個從雲梯冒頭的匈奴腦袋,鮮血濺在她的臉上。
宣靈可笑的發現,這些餓狼的血居然也是熱的。
可她沒時間嗤笑這些,越來越多的雲梯架了上來,邊上守城士兵剛打下一個匈奴,便有一支疾馳的箭射穿了他的腦袋。
城牆之下,護梯的弓箭手正對準那些沒有女牆遮擋的士兵!
宣靈側身躲過那些箭矢,起劍刺穿上了城牆的匈奴,拿著他的屍體擋住飛來的箭雨,對準雲梯上不斷攀登的敵人擲了下去。
屍體撞落了雲梯上的敵人,可是有更多的匈奴人再次爬了上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