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剛一說完,廣親王也道:“我家的也是,非得讓給臣弟進宮請您做主。”
蕭弘終於忍無可忍地嚷道:“這滿京城難道就這一個未婚男子了嗎,怎麼一個個都盯著他啊!”
蕭弘一說完,平郡王便笑起來:“太子,未婚男子有不少,可像小賀大人這樣潔身自好,品貌端正,才能出眾又注定飛黃騰達的放眼京城好像就這麼一個。”
廣親王也說:“王妃都私底下打聽過了,酒色皆不沾,品性好得不得了。雖說家底薄了一些,可咱們王府又不缺這些,再說憑他的本事,攢下不是遲早的事?說來,太子殿下與他朝夕相處,應當是最清楚的吧?”
蕭弘心裡悲憤,脫口而出道:“孤當然清楚,再清楚也沒了,孤……”然而還沒說完,就被天乾帝截了話頭。
帝王眼神警告了自家蠢兒子一番,之後好奇地問:“你們兩家都有意,這讓朕如何抉擇?”
廣親王道:“臣弟也不知,實在是王妃催得緊,不得不來探探消息,正好碰到了平郡王。”
平郡王也說:“我家王妃也是,今日臣弟要是不進宮,她得跟我著急,想來想去,隻得請皇上做主。”
可帝王也很為難,旁邊還杵著一位嫉妒地麵目全非的兒子。
見天乾帝沉默下來,廣親王納悶地問:“皇上,像賀惜朝這樣的能臣,您真不招為駙馬嗎?他的兩姓姻親已斷,正好做個孤臣,何必再給他添個外姓姻親?以皇女下嫁,顯示皇恩,讓他對大齊死心塌心豈不是更好!”
天乾帝聞言抽了抽嘴角,眼神往撅起嘴的蕭弘一瞥,心說皇女嫁不嫁不知道,太子倒是很想嫁。
果然就聽蕭弘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嘟噥著:“讓我來籠絡唄。”
天乾帝靠的近,他聽清楚了,不禁抽了抽臉皮,見兩位王爺疑惑地看過來,很想抬起腳把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踹出去。
平郡王道:“臣弟也是這麼想的,招為駙馬之後,也可以讓我家王妃死心了,京城內外都消停,一舉兩得,這幾日簡直為難死我們了。”
這樣的女婿嘛,誰都想要,然而就是因為太炙手可熱,就是賀惜朝自己都不好隨意答應,娶公主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為了旁邊這人,賀惜朝注定是孤家寡人。
天乾帝沉吟道:“朕心中有數,你們先下去吧,賀惜朝的親事,朕自有考量。”
禮親王府
李茜苦笑著對李大少夫人道:“娘,不是女兒不孝,實在是府裡緊張,挪不出銀子來,紫桂苑的那位娘家沒有爭取到名額,話裡話外都在埋怨表哥和祖父亂出主意,得罪賀惜朝,生生錯過了好機會。因著這件事,殿下不高興,我都不敢到他跟前湊,更彆說挪銀子填補娘家了。”
李大少夫人看著女兒愁苦的臉,不禁心裡一歎。
如今李茜在禮親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這個王妃蕭銘本就娶得不樂意,原本看在戶部尚書的麵上還能有幾分寵愛,現在李府一倒,太子風頭正好,始作俑者賀惜朝又立了大功,李洵就更複起無望,哪兒還能給李茜助力,彆拖累都是好的。
“是娘難為你了,不過喬氏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商賈之女,連名分都沒有,還敢給你臉色看?”
李茜垂下眼睛,輕聲道:“她有了,殿下要將她抬為側妃,喬家花了三百五十萬兩從鹽商那裡買了名額,如今殿下天天往她那裡去。”
李大少夫人一聽,頓時問道:“那你呢?”
“我?”李茜摸了摸肚子,“殿下都不常來,怎麼會有?”
李大少夫人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來,歎道:“那該怎麼辦?你祖父被革職,人人都恨不得跟他撇清關係。這也就罷了,眼看著邊貿是一定要開了,走私全部禁掉,之前投進去的錢全賠了不說,那些跟著投銀子還來問咱們要錢,那麼大一筆數目,根本填不上啊!”
話裡話外都是為了李家,李茜原本那點在母親麵前露出的委屈也從臉上消失了,她說:“哥哥不是娶了王閣老的孫女嗎,能不能讓他想想辦法?”
“王閣老那老狐狸,早就撇清關係了,你嫂子……也不知道知書達理的王家是怎麼培養出這樣的囂張跋扈的女兒,李家危難時刻,也不見她搭把手,你哥哥好說歹說都不肯鬆嫁妝,氣得你祖父差點又躺回了床上……”
李茜一聽,頓時麵露譏諷,李家的的窟窿,為何要媳婦的嫁妝填,沒鬨著和離已經是這位嫂子的賢惠了。
“王家清貴,嫂子的嫁妝再多怕也填不上。”李茜道。
“是說呢。”李大少夫人看著她,不禁懇求道,“茜兒,如今家裡隻能指望你了,你跟殿下再說說,好歹是姻親,落難之時幫把手,等風頭過去,說不定你祖父又起來了呢?到時候李家全憑他差遣啊!”
起來?李茜覺得真是可笑。
賀惜朝風頭正好,誰都巴著他,李洵是誰,如今誰記得?
“娘,家裡的東西能賣的就賣了吧,女兒這邊自身難保,實在沒辦法了。”
“這……茜兒!”
李茜麻木地看著李大少夫人道:“都是出嫁的女兒,姑母有什麼事,家裡能幫就幫,甚至連那種事,哥哥都能跟表哥一起做。不是一條船上的嗎?如今娘家有難,姑母好歹是魏國公府的媳婦,怎麼也該出一份力吧?”
李茜雖然貴為禮親王妃,可她知道這是李家為了保命而來的結果,自己進門本就矮了一身。
思及此,她不禁笑了:“娘,我不過是李家的工具,如今不好使了,那就舍了吧。”
大概從來沒有人會覺得邊貿推行的如此順利,從朝中的一致反對到如今萬眾期待,隻是不到半年的時間。
李洵被革職的時候就等著看賀惜朝失敗的下場,本以為要命的邊軍餉銀能夠阻擋賀惜朝禁走私的腳步,可沒想到對他人來說乃高山難越的困難放在他的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賀惜朝沒有倒台,這就意味著手握著大量走私線,收了無數好處,投進去無數錢財的李家便麵臨著尷尬的境地——催債!
李洵在戶部呆了多年,手握重權,他無需自己投進本金,隻需拿著他人錢財自可生財,足夠攢下令人眼紅的豐厚家底。
賀惜朝去了李家幾次,不隻一次歎道裡麵的家具擺件,珍奇古玩,太子府相比起來都顯得寒酸。
李洵還在位置上的時候,這錢賠了也就賠了,然而如今李家不再是官家府邸,禮親王自顧不暇,李王妃不得寵,自然誰都能踩上一腳,這要錢也理直氣壯。
更何況隨著李家投錢的不隻有小官,還有不少勳貴之家。
其他人的能不還,可那些公侯府邸卻是無法得罪。
然而來錢容易就養成了李家人揮霍無度的習慣,一家兩家討債還好,多了這窟窿也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