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在全京城人民的支持下, 帶著輕快的步伐, 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帶著他的小賀大人進了皇宮,拜見老父親。
不是, 敘職。
“你先進去吧。”賀惜朝對蕭弘道。
“好, 你在偏殿稍坐。”蕭弘說著招呼邊上的內侍。
這哪兒需要蕭弘囑咐,清正殿內, 乃至整個皇宮, 甚至京城都知道小賀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尖,誰敢怠慢。
一個個殷勤地不得了。
蕭弘於是放心地走進殿內。
“嘴角咧到耳根, 走路都帶著飄兒,瞧著沒喝酒都已經醉了, 蕭弘,難為你還記得清正殿怎麼走……”
天乾帝背著手一臉不悅地看著蕭弘進來, 然而那話還沒說話,就見蕭弘的腳步聲越來越快, 最後以下犯上一把將他抱住,瞬間他什麼埋怨的話都沒有。
天乾帝下意識地扶住桌角,這才沒被蕭弘的熱情給撲到在地。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已經比帝王高上一個頭的青年就這麼帶著大大的笑容,閃爍著務必喜悅的目光,在他的肩頭蹭了蹭:“我英明神武的親爹誒, 兒子實在想死您了——”
肉麻的語調, 一貫撒嬌, 看著那雙清澈真誠的眼睛,天乾帝一點也不懷疑蕭弘在敷衍他,而是真誠的發自內心。
再也端不住臉上的嚴肅,終於笑意從帝王的嘴角流瀉了出來,他站穩身體,回手抱了抱這個討債兒子,拍著他的後背道:“回來就好,弘兒,朕也很想你。”也很擔心你。
哪怕火器的威力再強大,可終究麵對的是在大齊心頭陰影了上百年的匈奴鐵騎。
殘忍,可怕深入人心。
天乾帝雖然人前展現出無可擔心的必勝模樣,然而在無人之時,他依舊會掛念,祈禱著蕭家列祖列宗保佑這個不孝兒子。
動了在匈奴幾乎所有的細作去探聽戰況,好在終於,他心心念念的兒子如今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麵前,諸事一切順利。
而帝王為他所做的一切,蕭弘也都知道。
他於是將笑容收斂,後退幾步,雙腳一並,接著雙膝跪地,朗聲道:“兒臣率軍出擊匈奴,能順利救回被困大臣,大軍得以凱旋,這一切都仰賴於父皇的鼎力支持!索性兒臣不辱使命,向父皇複命!兒臣之功,全在於父皇,請受兒臣三拜!”
蕭弘說完,端端正正地跪地對著帝王俯身三叩拜。
天乾帝聽著心中寬慰極了,待蕭弘最後一次大拜,便彎腰將人扶起來:“吾兒辛苦,這次可有受傷?”
蕭弘笑著搖頭道:“父皇放心,都是些小傷,如今早就痊愈了。”
然而天乾帝一聽,卻皺起眉來:“你把衣裳脫了,讓朕看看。”
“啊?”蕭弘一愣,心說這不用了吧。
“你我父子,扭捏什麼,讓朕看看,好放心。”天乾帝溫和道。
“哦。”蕭弘於是不再說什麼,伸手寬衣解帶,然而他剛脫下外袍,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一變,又將衣裳牢牢地穿了回去。
天乾帝不解:“怎麼?”
“那個爹,我傷都好了,連個疤都沒留,您還是彆看了吧?”蕭弘期期艾艾地小聲拒絕,想了想又給了一個理由,“禦前脫衣,有失禮儀。”
禮儀在蕭弘麵前就是個屁,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簡直把天乾帝給氣笑了。
然而笑過之後,帝王立刻沉下臉道:“朕恕你無罪。”
“啊?”蕭弘頓時紅了臉,目光閃爍起來,囁囁道,“這不太好吧……”
越是如此,天乾帝就越想知道,冷聲命令道:“脫!”
蕭弘真是為難極了,矜持地跟個黃花大閨女一樣,不過帝王威嚴之下,他也隻能豁出去了,爆紅著脖子,訕笑地說出來:“兒子真沒受傷,就是這回來的路上……我都跟惜朝在一塊兒呢……那個,熱情的痕跡還沒退,嘿嘿……您真的要看嗎?”
胸前背後張牙舞爪,都是賀惜朝情到深處,難以自持之時留下的,蕭弘臉皮在厚也沒敢給他爹看。
都是過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天乾帝一張臉頓時黑了白,白了黑,指著蕭弘那豆腐渣般的腦袋,最終狠狠地瞪了一眼道:“笑屁!美人在懷,春風得意,你這會兒高興了?瞧瞧你這樣子,一點出息都沒有,色令智昏,真是丟儘朕的臉麵!”
天乾帝就是個文明人,翻來覆去能罵的也就這兩句話,蕭弘壓根不痛不癢。
他說:“爹,兒子以後再也不用跟惜朝分開,特彆高興,謝謝您,衷心地謝謝您成全我,有您這樣的爹,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感動老天爺才修來的這輩子福氣。爹,兒子終於不是孤單一個人,有稱心的媳婦兒了!我一定要跟你分享我的喜悅!”
他驕傲地一挺胸,裹了蜜一樣的嘴不停地吐出天乾帝愛聽的話。
真是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天乾帝隻能無奈道:“行了,朕知道了,既然成全了你,朕就不會再阻止什麼。不過,你小子給朕注意一點兒,賀惜朝畢竟是臣子,你最好彆讓朕聽到他仗著你胡來,或是你見色昏聵的傳言!否則……你心裡有數吧?”
“有數有數,唉……有惜朝在身邊盯著,今後每日的早朝肯定是不能遲到了,真是甜蜜的煩惱呀!”蕭弘捧著臉故作憂愁道。
明明知道這人裝模作樣,就是為了討他開心,可天乾帝還是忍不住翹了嘴角。
“朕不聽你花言巧語,看行動,下去吧。”
“是,兒子帶了好些特產回來給您,到時候讓禦膳房拾戳出來,我陪您一起用膳。”蕭弘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