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回去，可真晚了。”
孟甜甜木木地點著頭，跟上了謝涼的腳步，隻是走了幾步，孟甜甜表情開始有些不對。
她翹挺的小鼻子吸了吸，一股難言的臭味混合尿騷味在不大的窄巷裡越發明顯。
孟甜甜推了推眼鏡，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電線杆子旁邊有一坨難看的排泄物。
方才的窘迫更多了些。
孟甜甜停了下來，盯著前頭清清爽爽仿佛沾了一點汙穢都是褻瀆的少年，卷翹的睫毛上下眨巴了兩下。
過了一會，孟甜甜把書包扯下來，從裡麵鼓搗著什麼。
然後又把書包規整背好，才快步跟上了謝涼的腳步。
“謝同學，等等。”
謝涼停了腳步。
孟甜甜差點撞上，趕緊刹腳拐個彎走到謝涼旁邊，正正好是電線杆那邊。
孟甜甜衝著謝涼笑了笑，抬了抬自己的左手，像是跟好朋友分享新奇一樣道。
“謝同學，你看，這是我新買的香水記號筆，是綠茶味的，你聞聞好不好聞。”
用一個味道去掩蓋另一個味道。
這是孟甜甜眼下唯一能想到的遮掩方式。
孟甜甜繼續堆著笑臉，不想讓謝涼發現自己的羞窘。
她手橫在謝涼身前，少女白皙的手腕以及虎口處的一顆綠色小愛心，在夜色中略有些模糊。
可也正因為視覺模糊，嗅覺似乎更敏銳。
不論是綠色愛心上的淡淡茶香，還是白皙肌膚上傳來的少女香，都在這處狹窄的巷道裡越發明顯。
隱於暗處的清雋少年眸色微滯，呼吸重了幾分。
孟甜甜惶然不覺，在她的眼裡，隻看見謝涼麵色如尋常，好像根本沒聞到一樣。
孟甜甜又擔心謝涼聞到電線杆邊上的臭味，產生什麼不滿的情緒，她趕緊把手又往謝涼鼻尖湊一湊，催促道。
“謝同學，你聞聞，真的可好聞了。”
少女的手，近在咫尺，離謝涼的鼻尖很近，離謝涼的唇…更近。
光滑細嫩，像海灘上散發光暈的貝殼。
……
謝涼猛地彆開了臉。
孟甜甜有些錯愕，愣了愣：“謝同學，你…不喜歡綠茶味嗎？”
她…她該不會弄巧成拙了吧。
孟甜甜咽了咽口水。
好一會，謝涼沒說話。
像是在平複著某種情緒。
沉默安靜的氣氛讓孟甜甜五官越發皺巴巴，看來她可能真的弄巧成拙了。
現在謝涼是在顧忌她，壓著心裡的不耐嗎？
孟甜甜輕輕咬住下唇，訕訕然收回手，畫著小愛心的手跟另一隻手絞在了一起，有些尷尬，有些不安又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孟甜甜彷如做錯事般垂頭盯著自己鞋尖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進入她的眼簾。
不可否認，這是一隻極其好看的手，手指修長，仿佛天生應該在黑白琴鍵上跳動。
孟甜甜知道這是誰的手。
隻是她不明白，謝涼把手遞給她乾嘛。
下一秒，孟甜甜頭頂忽然傳來謝涼微冷的聲音。
“給我畫一個。”
孟甜甜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抬了抬頭，呆呆的眸子隻看到謝涼抿著唇的側臉。
他沒有看她，但手卻直勾勾伸到了孟甜甜跟前。
似乎感受到孟甜甜的呆愣。
謝涼頓了頓，緩緩補了一句。
“我喜歡的。”
謝涼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
隻是彆過去的耳根多了幾分紅，漸漸沉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