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非禮勿視(三合一)(1 / 2)

嬌養王府癡妾 小禾喵 17268 字 9個月前

薄時衍麵沉如水,將她丟到床榻上,抬手握住了她軟嫩的麵頰。小小一張臉,輕易就被大掌給掌控了。

他道“誰給你的膽子與本王鬨脾氣是近日太過縱容你了”

“你乾什麼……”湯幼寧被捏得嘴巴嘟嘟,小手不斷去掰他的掌心,撼動不得。“你不講道理”她瞪圓了眼睛指責他。

薄時衍眉心微蹙,嗓音低沉,告訴她∶“本王從不飼養鬨騰的小貓,你若不聽話,就把你撓人的指甲一根根拔掉。”

“我才不是小貓,而你是真的狗。”湯幼寧偷偷把自己當指甲蜷縮起來,問道∶“王爺到底是要我怎樣呢”

她屬實不懂,為何大家都能迅速翻臉不認人。無緣無故就板著臉生氣了。是她太笨了看不明白麼

薄時衍也不至於跟個小呆瓜較真,隻是方才,看她拿了衣裳想走,那一瞬間,確實被滿滿的不悅給占據了心頭。

這會兒鬆了手,麵無表情道“往後這種寢衣不許穿。”

什麼

湯幼寧一愣,趴坐在床上,低頭審視自己。是因為衣服麼

便聽他接著道“一些不該有的指望,也趁早打消,不要做多餘的事。”湯幼寧不解“什麼是多餘的事”薄時衍輕嗤一聲,“本王不需要你服侍。”

好吧……湯幼寧的麵上略有幾分茫然。具體如何服侍她不懂,但是他的警告她聽明白了。不碰、不需要、不可以,就是不喜歡的意思。或許還有點嫌棄

她不由抬起眼簾,認真的看著薄時衍。

一對劍眉,雙眸深邃,鼻梁挺直,那張薄唇時常語氣不佳。

原先她以為,他凶巴巴的,但卻是個很好的人,他滿足了她許多事情,給予她很大限度的自由與快樂。

現在想來,這種好,其實就跟對待小貓小狗一樣。對他而言,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在這人世間,與爹爹奶娘一般的人,實在難遇。

況且,她雖是王府妾室,某種程度而言,與他非親非故。他沒有義務對她很好,兩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就連相伴多年的思芸都能離她而去呢……

湯幼寧從沒有這麼聰明過,瞬間想通了。心大的人,憂愁從來不會縈繞住她。她往床下爬“我把寢衣換掉可以麼”

“不必,”薄時衍對她的“識時務’還算滿意,”睡覺。”

湯幼寧聞言,也不折騰了,乖乖躺了回去。

床上有兩床被單,夏天都是薄款,她自行掖好一邊被角。

薄時衍也躺下了,偌大一張架子床,湯幼寧縮到牆角去,中間隔得寬敞。她遠離著,莫挨著他,但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依然很清晰。

沒人再說話,湯幼寧閉上眼睛,不到一息時間,即刻入睡。她向來如此。

倒是把薄時衍給驚到了,方才還醒著的人,這麼快便呼吸均勻陷入睡眠?

……

她說她不習慣與人同寢,就是這樣不習慣的。

而且,他還以為小姑娘會有點氣性,憶氣般躲牆角去……顯然是他多心了。

薄時衍不僅時常伴隨頭疾,每日夜間還入眠困難。這是他頭一次見到迅速睡著的人,心裡多少有一絲微妙感。

側目打量湯幼寧毫無防備的恬靜睡顏,他的指尖動了動,到底沒有把她給揪醒。

嘖。

*******

莫約卯時二刻,湯幼寧在往常一樣的時辰醒來。

她拱起上身,伸了個懶腰,這麼一動,就碰到了身旁的人。她嚇了一跳,居然有人與她同睡一榻

薄時衍睜開眼,與一臉懵懵的湯幼寧四目相對。“你……”她歪著腦袋回想,才記起昨晚睡前的事情。抿了抿豐潤的唇瓣,她不想說話了。

薄時衍方才正在熟睡,記不太清楚昨晚是何時入眠的。難得的一夢深沉。然後被她一個動作弄醒。

外頭天光大亮,下了大半夜的雨水也停歇。湯幼寧爬起來坐著,她要起床了。

隨著她的動作,薄時衍的視線不期然落在了那淩亂的寢衣上。

他眼神微斂,本就半透的衣襟叫她蹭開了,露出精致鎖骨,那件小衣包裹不住的雪團被擠出一點,白到了極致。

溝壑欲露不露。

這般具備衝擊性的一幕,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忽視,薄時衍也不能。他閉了閉眼,正欲開口說話,湯幼寧已經利索地往床尾爬。“我好像聽到了閃電的叫聲”

肯定是它沒錯!

閃電齊曜白的那隻狗。

薄時衍緩緩坐起身,大長腿橫在床的外側,湯幼寧本來打算翻過去的,想起什麼又停住了。“王爺,我要下去。”勞煩讓一讓,她不要碰到他。

薄時衍因為一覺好眠的心情瞬間陰了半個度。

他麵無表情,不肯相讓,“你穿成這樣,敢開窗試試?”

她穿成怎樣?湯幼寧低頭打量自己,''呀''的一聲往被子裡躲。倒不是因為害羞,隻是自小被教導身子不能給男子瞧見。這是不對的。“王爺,非禮勿視。”

“本王便是視了又如何”他嗓音微啞,臉色不善。湯幼寧揪著小眉頭,她嘴笨,也說不上會如何。隻是覺得這人屬實陰晴不定了些,他不是嫌棄她麼?

湘宜與十瀾打水入內伺候,現今王爺與湯姨娘一屋,很多時候苒鬆不便進來,徹底落了閒。

*****

二人各自洗漱完畢,早膳尚未呈上來,茂嵐忽然在外有事稟報。薄時衍讓他進來說。

昨日連著大半個晚上雷雨交加,今早暫時放晴了。

有人發現,距離津豐驛站五裡地的那片山林著火了,立即報了過來。

茂嵐道“應是雷擊引起山火,朱將軍意欲調遣三百人前去幫忙滅火,著人來問問王爺的意思。”

朱衛平是負責此次皇帝出行的最高將領,統率兩千精兵隨行。事關陛下安危,他怕有調虎離山之計,須得瞻前顧後。

薄時衍問道“火勢如何,覆蓋麵積多大可有查看輿圖地形”這些皆是茂嵐詢問清楚的,——上稟於他,連津豐縣的輿圖都帶來了。

薄時衍查看過後,讓他轉告朱衛平,帶二百人去即可,旁邊三個村子的村民可以幫忙。距離這麼近,很多村莊一發現山火,都會自行組織滅火。再加上二百精兵,綽綽有餘。

茂嵐領命而去。

薄時衍在屋裡用過飯,很快跟著離開。他日理萬機,湯幼寧同樣有事在身。

湘宜與十瀾知道她要去燒紙錢,問掌櫃的要了昨日預訂好的物什,陪同湯幼寧一道出門。驛站外麵的空地,駐紮了一大片帳篷,行軍整肅,閒人退避。

她們挑選好方位,出了營地,也沒走太遠,就在一條小溪旁放置香爐。沒有準備供桌,隻一個爐子插上香燭,若乾個瓜果供品擺放地麵,屬實簡陋了些。

湯幼寧的叩拜卻很認真,跟她未曾謀麵的娘親提了提思芸,往後她身旁沒有這個婢女了,換做湘宜湘巧與十瀾。

燒化了紙錢,便是一樁事了。

湯幼寧難得出來,回頭看了看營地的方向,問十瀾道∶“我們可以走走再回去麼?”這般的野外荒林小溪邊,她從未涉足,更遑論遊玩。

先前離京時候,隊伍路上停下午歇,湯幼寧因為腳傷,被勒令不準下地行走。總是眼巴巴的看著那樹木草地,幾乎全程在馬車內度過。

十瀾體諒小娘子好動的心思,點頭道“隻在附近沒關係。”若有什麼事,揚聲一喊就能驚動守衛士兵,再不濟,也還有她跟著。

*****

主仆三人沿著小溪流緩步慢行,此處芳草萋萋,並無稀奇的景致,落在湯幼寧眼中卻美得很。小時候爹爹怕她走丟,不肯讓她出門,後來長大了,同樣沒什麼機會往外走。

忽然,十瀾挪動了兩步,有意無意的擋在湯幼寧身側。小溪對岸有個人。

或許是無意撞見,藏匿了身形,暗中窺視,鬼鬼祟祟的。

十瀾不動聲色,越發靠近了水源,她的指尖捏著一枚銅板,驟然發難————

銅錢一離手,瞬間化作了暗器,直直打在偷窺之人腿上。他頓時“哎喲”一聲叫喚起來,整個人跌倒在地。

下一瞬,十瀾已經從溪流對岸躍了過來,落在他跟前,手中一柄匕首,指在他喉間。

匕、匕首

女俠饒命!那人嚇了一大跳,顧不上腿痛,絲毫不敢動彈,冷汗直冒。他怎麼也想不到,三個小娘子,其中竟有一個練家子!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十瀾沉聲問道。

“小的是附近莊稼漢,被召集過來滅火的……”那人戰戰兢兢道∶“無意衝撞了貴人,實在是對不住哇!”

“滅火的村民怎麼會在這裡”十瀾哼笑一聲“你不知道前方駐紮了誰麼”

那人連忙辯解道“貴人有所不知,小的是為了躲懶,才避開了來時的路,不巧走到這兒來……小的知錯了”

他這樣說,十瀾卻是不信。

打量此人衣著,是粗布麻衣不錯,但手背膚白無繭,瞧著就是個乾細致活計的,而非莊稼漢。

十瀾當下就把他給扣押了,再摸出腰間信號彈,往天上一放,沒一會兒茂嵐就帶著幾人匆忙趕到。

這套操作,彆說那個人傻眼了,湯幼寧與湘宜也看得一愣一愣。

十瀾本是暗衛出身,自有一雙看人的利眼,幾乎從不出錯。茂嵐聽聞了來龍去脈,也覺得此人可疑,當即帶回去審問。麵對探子,從來都是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主仆三人的散步之行,不得不中途截止。

本以為是個小插曲,沒想到返回驛站之後,那個行跡可疑的人,還真被審出了東西。

他叫李春山,並非探子,不曾受到過這方麵的訓練,稍稍一用刑逼問,就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

原來,他是為了散播流言而來。說的是———帝星微弱,德不配位。

此話把現場之人全都鎮住了,茂嵐不敢托大,立即稟報了攝政王。

再繼續審下去,那山火也不是雷電所致,竟是人為!

背後之人顯然知曉禦駕行蹤,途經津豐驛站,被大雨迫停,因此冒出此計。

任何自然災害,借用鬼神說事,立即就不一樣了。雷擊引起山火,那是上天的啟示,是天罰

薄時衍過來了,沉著臉在一旁聽著,李春山卻是再也審不出其它東西。他不過一個小嘍囉,哪裡能接觸到更多訊息

薄時衍也不需要繼續從他嘴裡挖,命茂嵐遣人去南邊徹查。既然喜歡牽扯鬼神,南邊的洪水瘟疫,背後之人豈會放過?

茂嵐聞言,心下一肅,“這……”

這可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叫他們給撞破了

恐怕是有心人企圖下一盤大棋,拿小皇帝與攝政王說事,必然存了挑撥的心思。趁著謠言尚未形成輿論,暗中揪住源頭,把他們一網打儘才好。

能夠這麼快獲知此事,純屬意外。

不說薄時衍感覺如何,湯幼寧兩眼亮晶晶的瞅著十瀾,難掩欣喜與敬佩。十瀾好棒真厲害

倏地一下就飛過去了,那人跪下喊女俠饒命,比戲台子還要精彩。

十瀾一張小圓臉,笑起來有幾分可愛,完全看不出她身手狠辣。“是娘子福運滿滿,十瀾跟著沾光了。”若非她要在附近走走,哪能發現此人呢。

湯幼寧搖頭不聽,拉住她道“你立功了,我要獎勵你。”

她正琢磨著能拿出些什麼來獎勵,十瀾搖頭不敢受∶“哪能要娘子的東西,王爺賞罰分明,會獎賞我的。”

“他”湯幼寧不由好奇“他會賞什麼”十瀾答道賞金十兩。

暗衛營自有一套賞罰規矩,若是沒完成任務,去領鞭刑;若是做得好,則有賞金。

湯幼寧聽了替她感到高興,“太好了,是金子”

她笑著笑著,又犯愁起來,王爺給了金子這樣貴重的賞賜,那她給什麼呢?她隻有一個小首飾盒,裡麵都沒有純金的物件,比不上金子貴重。

湯幼寧凝眉思索,忽然想到了∶“十瀾,我給你的匕首編一條穗子如何?”她記得,那把匕首是銀白色的,正好搭配一枚紅色穗子,以白玉綴之。

十瀾在暗衛營長大,從未跟小姑娘一起弄過這些手工活,還是第一次有人要編穗子送給她。當下心裡一軟,卻還是推拒道∶“這等費神之事,怎好讓娘子來?奴婢所做的,皆是分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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