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應了一聲。
“那你會搶走孩子麼?”她又打不過他。
薄時衍緩緩一挑眉:“我不至於那麼做。”
湯幼寧想想也是,以他的強悍妖力,很容易就能找到替他繁衍子嗣的女妖。
在任何規則裡,皆是慕強居多。
她沒心沒肺的,索性也不想太多,樂滋滋的點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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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跟薄時衍回到國師府,老管家瞧見她非常高興,歡迎她回來。
一旁的苒鬆,眼睛都瞪直了。
沒想到主子真就被一個青樓女子給迷惑了?!人都走了還去親自找回來,這可真是……
小赤兔鮮少遊曆凡人城鎮,處處新奇,薄時衍指派了幾個人帶她玩。
哪有好吃的有趣的,通通帶著走一遍。
沒兩日,湯幼寧就樂不思蜀了。
“難怪你跑來做國師,一定是被凡塵迷了眼。”
湯幼寧坐在秋千上,晃蕩著小短腿,這是老管家讓人給她紮的,就在院子裡。
鵺川很喜歡用布藝花草做裝飾品,視野所及之處皆是繁花似錦。
薄時衍在一旁的八角石桌擺棋局,接話道:“再玩兩天,帶你去寒英池。”
“那是什麼地方?”湯幼寧沒聽過。
端坐的男子緩緩側目望來,日光傾灑在他的白玉冠上,睫羽纖長,“到時你便知曉。”
湯幼寧不認為自己是會輕易被皮相給左右之人。
但是……他長得真好看。
他還有毛茸茸的大尾巴,也不知道雪豹的原形又是何等威風?
薄時衍這幾日忙碌,就是為了這趟出遠門。
湯幼寧得知要去好幾天,上街買了好些零嘴回來。
鵺川的鹽漬肉乾果脯等物,美名遠揚,不僅人愛吃,小妖精也很是中意。
她包袱款款,絲毫沒有自覺,被雪豹叼回了他的老巢。
寒英池位於雪原之巔,人跡罕至。
高聳入雲的山頂,常年冰雪不化,居然窩了一汪不凍的活水湖泊。
一眼望去儘是白茫茫的雪川,山端的池子,就像被銀帶鑲嵌起來的翠玉,綠汪汪水潤潤,仿佛人間仙境。
實則湖泊的顏色應當稱之為藍綠,純粹乾淨,湯幼寧見著心生歡喜。
“我可以下去玩水麼?”
赤兔生來都是火係的,壓根不懼寒冷。
冬日裡玩水是常有的事情,不過雪原的水通常被凍住了,沒有這樣的環境給她玩鬨。
薄時衍挪動一步,伸手撩起她一縷發絲,道:“此處是我的洞府,你隨意即可。”
“是你家?”湯幼寧張了張小嘴,“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她往四周一打量,才發現掩映在積雪之間,有一座白色的宅子。
走近一看,竟是白玉築成的屋子,觸手溫潤光滑。
從外頭瞧著冷冰冰的,與那些雕刻擺件無異,精致出塵缺乏人氣。
進屋後才發現,這裡麵鋪了毛茸茸的地毯,白玉床上全是軟墊,給它增添許多日常的氣息。
有毛發的小動物,自然也喜歡絨毛。
湯幼寧覺得它布置得很不錯,隻是,這樣順滑靚麗的皮毛……“薄時衍,你是不是掉毛很嚴重呀?”
她發現了,這些多半是雪豹身上的絨毛,才有如此的光澤與細軟手感。
湯幼寧簡直要心疼了,這要是她身上的毛毛,這麼脫落下去,她會急得睡不著覺!
“我一年有一次換毛期,”薄時衍一揮袖,擺了一套茶具出來,“你若喜歡,可以送你一件鬥篷。”
“換毛期?”湯幼寧蔥白的指頭戳著軟墊,不解道:“你早已修成人形,怎會如此?”
通常精怪在化形之後,會越來越像一個人,原本的習性消失不見。
她不會去吃草也不吃生肉,他們已經不是小動物了,而是妖。
玉台擺放的小泥爐自行燃火,煮著壺裡的靈泉,薄時衍放下一罐茶葉,轉手把湯幼寧抱了過來。
“兔子,”他在她腦袋上揉一下,就叫那對兔耳朵露了出來,“我不僅有換毛期,我還有發情期。”
“什麼?”她從未聽說。
“很意外麼?”薄時衍輕笑一聲,解釋道:“我身上有雪豹的返祖血脈,每年發情期備受煎熬。”
他年輕氣盛的時候,極為厭惡自己身上的本能。
高傲之人,豈能容下這股獸性,他為了證明自己不被支配,與本能鬥爭了許多年。
他不會與女妖i媾ii和,他不需要。
薄時衍沒算過自己堅持了多久,也不知道證明了自己的理性之後又如何。
他一直在鵺川當國師,起初是因為憐憫,後來是因為習慣。
他曆經了幾代國王,看著他們出生成長老去,忽然覺得,與本能鬥爭是一個無謂之舉。
本就沒什麼輸贏之說,又有誰介意其中的結果?
在薄時衍決定換一個方向嘗試接受發情期存在的時候,湯幼寧出現了。
時機非常巧,她說著拙劣的謊言,傻乎乎的要跟他回去。
現在還乖乖來到他的洞府。
她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麼嗎?
一個常年壓抑了發情期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