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騙的,洞房花燭,本應如此。”顧旋回道。
顧夫人瞅著自己這個高大俊秀的小兒子,搖頭道:“看你這樣就不是個知道體貼的,小郡主歲數小脾氣大,今日估計不爽利還強忍著,你少跟她鬥嘴。”
“娘也知道她脾氣大?”顧旋朝外間斜了一眼。
他看樂蘿脊背挺直,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過這人死要麵子,尤其是在他跟前,多半是會故意逞強。
母子倆沒能說多久悄悄話,顧夫人叮囑他兩句,便一同出去了。
等人全部到齊,顧旋領著樂蘿挨個認人敬茶。
顧家老太爺還在,不過精神頭不好,半眯著眼喝了茶,笑嗬嗬的不會說話,喝完茶就被攙扶著下去歇息。
除了公公婆婆,大哥大嫂他們都不敢受郡主的禮,意思意思這茬就過去了。
新婦進門,闔家一同用早膳。
姚順侯府雖說門第日漸衰落,且眼下朝中無人,侯爺不過掛了個虛職,但書香底蘊在,長幼有序,兄友弟恭,餐桌上倒是頗為和諧。
一頓飯吃完,樂蘿把人記住大半,大房一房的孩子們她記不住,丫鬟婆子也能幫忙記。
飯後,顧夫人沒留下年輕人說話,叫回去歇著,有什麼事情,往後請安再說。
顧家也用不著每日晨昏定省,初一十五讓小輩們請安,再聚著吃頓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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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蘿返回自己的住處,顧旋腿長步子大,一下子就把她落下一截。
她也不急,慢悠悠走著,一邊聽江嬤嬤說些叫人心煩的事情。
江嬤嬤說,回去後要見一見院子裡原本伺候小三爺的人,聽說沒有通房婢女,但是近身伺候的,都得讓她們露露臉。
以及嫁妝和宮裡抬出來的賞賜,庫房自然有人清點管理,不過郡主可以做做樣子,翻看成冊。
免得這姚順侯府上下覺得她不管事,好欺瞞。
樂蘿揪著小眉頭,她知道,她就是好欺瞞,不然以前能丟失首飾?還在身邊人手裡吃了虧。
過年那次要不是顧三,她真就死翹翹了。
現在外祖母把江嬤嬤送給她做陪嫁,當然萬事順心許多,隻是,也不能全然指望一個忠仆去出力。
她自己要立起來,否則時日久了,真就是個草包郡主,誰人都能在背地裡搞鬼。
“我明白的,嬤嬤。”
靠人不如靠己,人家圓圓有個煞神攝政王替她鎮著,什麼牛鬼蛇神都乖得像小貓。
她不一樣,離開父親的庇護,這宅子後院裡,就是她自己。
江嬤嬤見她聽勸,也就放心了,笑著勸慰道:“不必郡主親力親為,叫底下人知道你心中有數即可。”
話音才落,便見前頭的顧旋忽然折返了回來。
江嬤嬤立即閉口不言,看他要做什麼。
顧旋並未故意走快,是身後那人磨磨蹭蹭太慢了。
他不禁分神留意後麵,想起了母親的話,說她身子不舒服,強忍著?
有那麼難受麼?昨晚他酒意上湧,確實是做了許久……
於他而言,從未如此爽快過,漸漸知道了男子為何會被欲ii望操縱,流連煙花之地。
那麼,作為承受的一方,感官又如何呢?
顧旋想不起來了,迷亂的一夜,光記得她的柔軟與淚水……
想到那雙紅彤彤的眼,他眉間蹙起,折返回去,把人給撈了過來打橫抱起。
“你乾嘛!”樂蘿兩眼一瞪,握拳錘在他胸膛上,‘咚’的一聲悶響,半點沒手下留情。
顧旋白了她一眼,嗤笑:“裝模作樣!”
樂蘿一時間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不妨礙她拿話噎他,“有你裝麼?你那些夫子同窗,知道探花郎私底下的德性?”
“我私底下什麼德性?你對我又了解多少?”
顧旋把人往上顛了顛,抱穩了,道:“回去再說。”
他快步往回走,還沒到住處,隨時會遇著其他人。
樂蘿沒想跟他當眾撕扯,隱忍著低聲道:“放我下來!”
顧旋不放,“你走得太慢了。”
“跟你有關係麼?”樂蘿冷笑一聲。
本以為這人會跟自己鬥嘴,誰知,他的耳朵紅了起來。
樂蘿被抱在顧旋懷裡,清清楚楚看個正著,她不由無語,這人多半是有病!
便聽他輕咳一聲,低頭解釋,給自己找回場子。
“我才懶得管你,隻不過,是我弄的你,你……你會這樣,也是因為我太厲害的緣故,人之常情。”
說著說著,尾音上揚,得意上了。
顧旋走得快,後麵江嬤嬤幾人有意保持距離,這些私密話倒是沒有被聽了去。
不過他自己說完,麵色漲紅,眼神亂飄。
樂蘿驚了,“顧旋,你怎就這般厚顏無恥!”
他聞言,垂眸瞥一眼她白生生的臉蛋,皺眉道:“確實不及你厚臉皮。”
他疑心這人是從不害羞的,說是小娘子,其實就是小混球!
樂蘿見不得他耀武揚威的模樣,小指頭戳著他的胸膛警告道:“咱們來日方長,你且走著瞧!”
昨晚她不過是一時失利,他得意什麼呀?!
顧旋就知道她不會服軟,“死要麵子活受罪,閉嘴吧你。”
“你敢對本郡主不敬?”
夏日暖風徐徐,頃刻間就吹散了小夫妻的哼哼唧唧。
江嬤嬤在後頭眯著眼笑了笑,小郎君懂得心疼人就好,過日子不看他怎麼說,要看他怎麼做。
其他都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