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苓沒忍住,指尖一掐她軟乎乎的臉頰:“我的傻圓圓,妨礙更大的不是你麼?”
“唔?”陸妤寶臉上吃痛,嘟嘴道:“爹爹說了,他認識許多青年才俊,我才不愁嫁呢。”
蒲蘭穀世代行醫,認識的教九流可太多了,其中還包括一些江湖中人。
這段時日,陸妤寶也見過幾個,心裡沒什麼想法。
陸雲苓噗嗤笑了,指尖輕點她的小鼻頭,“你呀……”
她閨女模樣生得好,又有這蒲蘭穀做底氣,確實是不愁嫁。
不過,婚姻大事如此緊要,當然是往好的挑了。
陸雲苓覺得這位付公子儀表堂堂,可以稍微打聽打聽。
陸妤寶得知她的想法,一搖頭道:“不好,他不愛說話。”
“你們都不認識,哪來那麼多話?”陸雲苓笑道:“當誰都跟你一樣話多?”
“我話也不多呀,”陸妤寶伸手纏上她,“娘親,我不想太早嫁人呢……”
“彆撒嬌,”陸雲苓無情地推開她,道:“我去替你問問,他是否願意入贅蒲蘭穀。”
“不好,”陸妤寶一搖頭,慢吞吞道:“他是來治病的,卻不告訴爹爹自己的病症,顯然是不信任爹爹。”
“什麼?”陸雲苓不由訝異,“你如何知道的?”
她細白的小指頭把玩自己的發梢,頭也沒抬:“因為爹爹沒有問候他半句。”
若是病患,一晚上露宿回來,爹爹才不會半句都不提呢,也沒見催他喝藥。
陸雲苓從小就護著陸謙顏的,當下立即打消了心思,“既然不信我們蒲蘭穀,還巴巴跑來乾什麼?”
最不喜歡對著醫者支支吾吾延誤病情的人了!
沒成想,娘倆在這嘀咕完,那邊廂薄時衍就對陸謙顏坦白了。
陸雲苓上門女婿的算盤,徹底落了空。
薄時衍不僅直白亮出自己的身份,還想邀請陸神醫一同去京城走一趟。
因為朝廷離不了人,尤其是這會兒正值多事之秋,他非常忙碌,同時又想儘快解毒。
對此,陸謙顏一邊演出震驚的神色,心裡卻早有準備。
於公於私,他都不會對薄時衍置之不理。
也知道國家政務繁忙,新登基的帝王沒有時間在蒲蘭穀逗留太久。
他願意走這一趟,替他解除餘毒。
話已至此,當然要先診脈,確定他的基本狀況。
陸謙顏請薄時衍上座,從醫藥箱裡摸出小藥枕。
上手後立即眉間蹙起,這一世的他,毒素竟然更加嚴重……
陸謙顏擰眉思索,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細致差異。
前世有圓圓在薄時衍身邊,恰好她殘存的蠱毒能稍稍抑製他體內的餘毒,某種程度而言,達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
所以他聞著她血內異香,便可平複緩解頭疾。
而這一世,不僅什麼都沒有,他還放任自己的怒火蔓延,一刀解決了卓太後。
人的一言一行,乃至情緒,都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它們息息相關。
種種緣由之下,薄時衍的毒更嚴重了,昨日在鬼迷林發作之時,才會被毒蛇咬傷,否則以他的身手,不至於如此……
“陸先生。”
低沉的嗓音,喚醒了陸謙顏的思緒。
他收斂起麵上神色,舒展了眉目,道:“付……薄公子這毒,頗為棘手,但是能治。”
陸謙顏曾經治過一回,這次隻需要對藥方稍作調整即可。
他這麼想著,薄時衍向他道了謝,並且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想要我性命之人很多,”薄時衍淡淡道:“我不希望被人知道正在解毒,懇請陸先生幫忙一二。”
陸謙顏能夠理解,他這麼奪走帝位,隻怕比起前世的處境要危險更多。
真正的風口浪尖。
誰知,薄時衍讓他隱瞞神醫的身份入宮一趟,還要借圓圓一用。
他想造成的效果是‘新帝從民間帶回一個姑娘’,而陸謙顏是那位姑娘的老父親。
而不是他帶回一位神醫。
陸謙顏睜大眼睛,立即搖頭反對:“如此一來,我家圓圓還如何說親!萬萬不可!”
“此乃做戲,”薄時衍解釋道:“你二人皆可改頭換麵,想要何種身份,我可以安排。”
“那也不行,”陸謙顏皺眉道:“改頭換麵談何容易?”
“陸先生,”薄時衍似笑非笑地打斷了他,“你可以做到。”
後者正要否認,一抬眼,與那雙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對,驟然一驚:他怎麼知道?
陸謙顏會易容,此事極少人聽說過,因為他的師叔是有名的毒師,父親與他意見相悖。
父親不喜歡毒師,也不準陸謙顏接觸太多,包括易容一道。
後來,他也幾乎沒有拿出來用過,但確實是會的。
這會兒被薄時衍道破,陸謙顏一時間沉默了。
此人不容小覷,一直是個心眼忒多的男人,前世能那樣相安無事,很大原因是因為圓圓。
而這一輩子,他不僅多疑,試探於他,還早早做好了各方麵的調查。
恐怕,有些事情容不得拒絕,一旦鬨僵了,就不好看了。
哪怕這般,陸謙顏也沒有被暗暗脅迫的不悅,更多是無奈之感。
因為曾經與薄時衍相處不少,也知道他的脾性,這會兒難免寬容許多,對方不認識他,調查不過情理之中。
陸謙顏點頭答應了,但他有條件有底線:
不論任何情況下,都不準傷害他的女兒,就連讓她不開心不高興都不行。
薄時衍沒道理不認同他的一番愛女之心,不僅出口承諾,還會給予極為豐厚的報酬。
思及鬼迷林裡遇到的那個小姑娘,軟嫩純善,不怪乎被人疼到骨子裡。
薄時衍一個大男人,請人來幫忙,何至於讓一個小娘子受什麼委屈?
他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不料——
入夜之後,迷亂的夢境裡,他把人拘著,掐腰按坐懷裡,巨獸入籠、儘嘗軟桃,不僅叫她委委屈屈……
還把人給欺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