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石更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替卞世龍寫文章上麵。為了把這篇文章寫好,石更可是下了非常大的功夫,他不僅詳細詢問了卞世龍的治縣思路,同時自己也對伏虎縣做了全麵細致的了解,並且還旁敲側擊的向身邊同事了解了一下他們的想法。
在寫作上,石更也是拿出了他的最佳水平,改了一稿又一稿。為了精益求精,他還以探討的口吻請教了周文勝。
“周科長,我聽說您之前在報刊上發表過不少文章,我想拜讀一下,不知道在哪裡能找到。您那兒有嗎?”石更問道。
周文勝笑著說道:“有,在家裡。”
“太好了,那就麻煩您明天上班帶到辦公室吧。”
“帶到辦公室就算了吧,讓其他同事看到了,該以為我是在顯擺了。你要真想看,一會兒就去我家裡拿吧,反正離我家也不遠,現在時間也不晚。”
“好啊,聽您的。”
吃完飯,石更就跟著周文勝去了他家。
到了樓下,周文勝讓石更上樓,石更沒有上去,他覺得第一次登門,空著手不太合適。另外他也不想打擾周文勝的家人,就婉拒了周文勝的邀請。
周文勝也沒強求,他到樓上取了這幾年在報刊上公開發表過的一些文章交給了石更,石更就走了。
回到宿舍,石更沒有回自己的寢室,而是直接去了三樓張悅的房間。
石更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張悅做完腰部就起身走人,他說道:“張主任,我再給您按摩一下肩膀和後背吧?”
張悅不假思索道:“好啊,正好最近我感覺肩背不是很舒服。”
石更往上坐了坐,雙手握住張悅的肩膀,邊按邊說道:“不是跟您吹牛,按摩肩背我可是很在行的。我爸在世的時候,總是腰酸背痛的,我幾乎每天都給他按摩,一按就是十幾年。按時間長了,就按出經驗來了。”
“這樣啊。你家裡現在還有什麼人啊?”張悅隨口問道。
“就我自己,沒有其他人了。”
張悅一怔,然後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石更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從小是跟我爸長大的,我媽長什麼樣兒我都沒見過。我爸是在我上大學之前去世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早就釋然了。”
石更說的是心裡話,雖然石青山去世時他沒能在身邊,有些遺憾,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誰也無法規避。對於已經離開的石青山,他會永遠記在心裡。而他自己則要積極的麵對生活,把屬於自己的人生路走好。
“那這麼多年就一個人生活?”張悅好奇地問道。
“對啊,就我一個人,連過年都是自己。”石更嘴角一直掛著笑容。
張悅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沒想到石更會是個苦命孩子。不過失去了世界上的唯一親人,還能考上大學,這說明石更不僅學習好,腦子聰明,還意味著他的心理調適能力非常強,要是換成她,她恐怕都做不到。
所以她還真是有點佩服石更。
石更忽然話鋒一轉,問道:“您知道我從小到大最羨慕的是什麼嗎?”
“什麼?”張悅問道。
“我最羨慕彆人有姐姐。哥哥跟姐姐不一樣,男人基本都是粗枝大葉的,女人則往往心都細,所以有姐姐的人在我看來都是特彆幸福的人。我忽然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
“我要是說錯了,您彆怪我,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嗬嗬,好,我知道了。”
“我……我……我想認您做乾姐姐,您看行嗎?”石更說完死死地盯著張悅,等待著她的回答。
張悅回頭看著石更,眼神讓人捉摸不定。
石更擔心張悅會拒絕,就馬上給自己下了個台階:“您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本來我這也是高攀。”
張悅忽然笑了,她起身說道:“不就是認個乾姐姐嗎,高攀什麼呀。你這個弟弟我認下了。”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石更為張悅所做的一係列事情卻一直深深感動著張悅。在張悅看來,石更對她的細心和耐心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這麼好過,所以她心裡早就不拿石更當外人了。今天石更提出了想認她做乾姐姐,她自然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石更喜不自勝,“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張悅一怔:“你這是乾什麼?”
石更說道:“當然是磕頭了,認親不是都要磕頭的嗎。”
石更說著話就要磕頭,張悅則下床一把攔住了石更,啞然失笑:“你是認乾姐,又不是認乾媽,磕什麼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