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市政府和春陽市委雖同在於一個區,但兩者之間相距還是比較遠的。陶秉坤平時上下班根本不路過市委,但接了王建德的電話後,下午上班時,陶秉坤特意讓司機往市委那邊拐了一下。
當看到市委的大門口站著密密麻麻的幾百號人時,陶秉坤的臉色鐵青,非常難看。
到了市政府,進了辦公室,陶秉坤就給白喜打了一個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白喜是陶秉坤的心腹擁躉,陶秉坤每遇到棘手之事都願意與其商量。
“伏虎縣的事情你知道了嗎?”陶秉坤問道。
“又出什麼事了?”白喜還不知道伏虎縣的事情,但他見陶秉坤的神情,猜想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現在四五百號人正堵在市委的大門口呢。”
“因為什麼呀?”
“王建德為了煤礦能夠順利開采,也為了出口氣,就讓縣公安局的人抓了幾個人教訓了一下。這麼做本身沒什麼問題,下麵的那些老百姓你還不知道嗎,很多人都是欠揍型的,你不收拾他,他就跟你炸刺。可善後之事王建德做的非常不好,結果好幾百號人跑到了市委去告狀,現在這個事已經鬨大了。我現在腦子非常亂,把你叫過來,是想讓你給我出出主意。”
誰都知道伏虎縣的煤礦項目是在陶秉坤的支持下定下來的,真要是乾不成了,對陶秉坤而言顯然是一件很沒麵子的事情。另外一旦開采煤礦,陶秉坤可以在上麵獲得巨大的利益。所以說不管王建德那是氣話,氣消了,還是得管。幫王建德,也是幫自己。
白喜是一個很聰慧的人,很屬於解決棘手難題,這一點在市政府是公認的,還有人稱他為“小諸葛”,可見其頭腦之活,謀略之多。
白喜想了想,說道:“如果要保王建德,我看隻有丟卒保車這一個方法。”
陶秉坤不解:“怎麼丟卒保車?”
“來一個一推六二五,把王建德身上的責任全部推到抓人打人的身上去。反正王建德現在在醫院躺著,就說對於打人一事毫不知情,完全是公安局的人自作主張,他最多也就是負個監管不力的領導責任。”
陶秉坤一聽就笑了,霎時,如釋重負:“這個主意好,這麼一來,打人的事情就輕鬆的解決掉了。不過隻保了王建德還不行,煤礦還得繼續開采啊。對於這件事,必須得想個長治久安之策才行,不然那些刁民動不動就鬨事,這可受不了。”
“其實煤礦想要順利開采也不難,隻要拿出確鑿證據,證明開采煤礦不會對他們的身心造成任何的影響,伏虎山是鎮縣之山一說乃封建迷信,再告訴他們開采煤礦是利大於弊,不是弊大於利。其實老百姓的眼光都是很短淺的,他們更注重眼下利益,哪懂什麼健康影響。王建德也是不聰明,如果他能及時告訴老百姓,開采煤礦能夠給他們帶來很多切身的好處,肯定就沒有人跟著起哄鬨事了。他不說,就被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掌握了話語權,然後造謠生事,從中獲利。”
“你是說這是一場陰謀?”
白喜反問:“你覺得不是嗎?”
“王建德調查了,但是並沒有調查出什麼。”
“沒調查出來,並不代表沒有。總之煤礦的事情還是應該儘快上馬開工,拖的越久,很可能麻煩事越多。搞不好都可能把項目給撤了。”
“嗯。確實是不宜久拖。”
王建德接到陶秉坤的電話又喜又愁。
喜是因為陶秉坤並沒有真的不管他,愁是讓他舍掉霍三泰,他實在於心不忍。畢竟他們是親屬關係,霍三泰又是受了他的指使才抓人打人的,真要是把霍三泰給豁出去了,他以後可怎麼麵對霍三泰及其一家人呀。
雖然愁,但王建德知道他隻能這麼做,如果不把霍三泰舍出去,倒黴的就是他。
王建德打電話把習明輝叫到了醫院,對其做了一番指示。
卞世龍接到高德全的電話,隨後就將曹振華和霍三泰叫到了辦公室。
“幾百號人跑到市委去告狀,市委高書記和張書記親自接見了昨晚被打的五個人中的四個。就在你們來之前,高書記剛剛給我過電話。你們還真是給伏虎縣增光,給我長臉啊。”卞世龍一副恨透了的樣子說道:“說說吧,昨晚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曹振華扭頭看了霍三泰一眼,說道:“昨晚的事情我不清楚。上周的群體事件因為霍局長在現場,所以相關的調查工作一直是由霍局長在負責。”
霍三泰本來就是因為幾百號人去市裡告狀而惴惴不安,現在被卞世龍叫過來,聽到曹振華說這樣的話,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霍三泰剛一開口,卞世龍抄起一遝文件就朝他仍了過去,整砸在他的臉上。
卞世龍怒不可遏道:“你什麼你?你憑什麼抓人打人,誰給權利這麼乾的?”
霍三泰渾身不由自主的發抖,低頭不語。
卞世龍指著霍三泰說道:“你彆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昨晚是你親自帶著人乾的。我告訴你霍三泰,如果你要是受了人指使,你最好說出來,這樣你的罪過還能輕一點。如果沒有人指使,是你自作主張乾的,你就要為昨晚之事所產生的一切後果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