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馬鵬正在家裡呼呼大睡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馬鵬沒有聽到,馬鵬的媳婦被驚醒了。
馬鵬媳婦下床批了件衣服,來到門口問道:“誰呀?”
外門的人語氣非常急迫:“我找馬秘書,煤礦那邊出大事了。”
馬鵬媳婦一聽,緊忙回臥室,使勁推馬鵬:“快醒醒,快醒醒,有人找你,說是出大事了。”
馬鵬被叫醒後,來到門口將門打開,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問道:“出什麼事了?”
站在門口的人心急火燎地說道:“煤礦塌了,有六個人在下麵。”
自從煤礦開起來以後,工人一直是二十四小時輪班乾,當時霍三泰就曾提出過異議,可韓正文說沒事,多挖出一鍬煤,就多掙一鍬煤的錢,多掙錢還不好嗎?霍三泰一想也對,就沒再說什麼。
之後馬鵬在接替霍三泰管理煤礦以後,對於晚上繼續采煤也提出過意見,韓正文還是原話,馬鵬不過是王建德的秘書,韓正文是陶秉坤的小舅子,他都說沒事,馬鵬自然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結果不成想出事了。
馬鵬一聽,猶如迎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當即就清醒了。轉身就跑到了電話前給王建德打電話。
馬鵬是安不起電話的,但由於他是王建德的秘書,為了方便他能隨時與王建德聯係,彙報工作,就由縣政府出錢給他家安裝了一部電話,所有費用由縣政府報銷。
王建德也在睡覺,電話響了半天他才聽到。
當王建德聽到煤礦出事了以後,腦子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六個人就意味著六條性命,人命關天,這種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王建德想來想起,還是趕緊告訴陶秉坤為妙,就給陶秉坤打了電話。
陶秉坤無比震怒:“你給我打電話乾什麼,你還不趕緊組織人去救援,要是真死了你,你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陶秉坤掛了王建德的電話,馬上給韓正文打了電話,讓其躲起來,最好是離開吉寧,短期之內不要露麵。
王建德掛了陶秉坤的電話,緊忙給消防等部門打電話,組織人員到伏虎山就救人。
然而由於缺乏相關經驗,誰都不知道該怎麼救,擔心救援的人下去之後也被埋在下麵。王建德隻好又給陶秉坤打電話請求支援。
陶秉坤是希望王建德把事情按住,不要擴散到伏虎縣以外的地方。可事到如今,他也知道想按是按不住了,不抓緊救人,隻會出更嚴重的問題,無奈隻能聯係省裡的相關部門,讓其到伏虎縣救援。
等省裡的救援人員趕到伏虎縣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六的早上,天光大亮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無論是王建德還是陶秉坤都不敢瞞著,就如實跟卞世龍和牛鳳元說了。
自從得知伏虎山有了黑煤礦以後,卞世龍就怕有一天會出事,沒想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得知以後,他第一時間就趕奔了事故現場,使得牛鳳元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沒能接到。
去伏虎山的路上,心裡非常亂的卞世龍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石更問道:“我該怎麼辦?”
石更眼睛看著前方,麵無表情道:“公事公辦。反正你不止一次跟王建德說過,讓他處理,他不處理就是他的問題。”
石更回頭看著卞世龍問道:“黑煤窯的事情你之前跟牛書記說過嗎?”
卞世龍點點頭:“說過。”
卞世龍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張悅說道:“跟張書記也說過。”
之前石更讓他跟牛鳳元和張金山說伏虎山黑煤窯的事情,他怕攤責任,第二天就去了春陽如實的跟二人說了。
石更說道:“那就好。”
牛鳳元隻好將打電話打到了伏虎縣縣委辦公室,得知卞世龍去了煤礦事故現場後,他告訴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卞世龍回去後,一定要卞世龍給他回個電話。
其實牛鳳元是想親赴現場的,但是上午他到去省裡開個會,去不了,隻好讓陶秉坤去了伏虎縣。
卞世龍、張悅、石更等人到了伏虎山的後山,救援人員正在積極地搶救之中,卞世龍向負責救援的指揮人員了解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看到一邊臉色極其難看,心神不寧的王建德和馬鵬,卞世龍就氣不打一處來,特彆想衝上去狠狠揍他們一頓。心想該死的王建德,讓你掙黑錢,這回你算是掙到頭了。
黑煤窯出事,無論如何都跟張悅扯不上關係,但礦井下麵畢竟是六條人命,加上昨天張向遠又走了,不知去了哪裡,兩件事碰到了一塊,張悅的心裡非常難受。
石更雖然人在事故現場,可腦子卻在想著其他事情,一直在快速的旋轉。
縣委辦公室的人接到牛鳳元的電話以後,就跑到了伏虎山向卞世龍進行了彙報,並說陶秉坤馬上就到。
卞世龍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他在現場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聽到陶秉坤要過來,他就沒走,而是上了車等。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陶秉坤來到了事故現場。
陶秉坤特彆不想來伏虎縣,可是牛鳳元讓他來,他又不得不來。出發前,他把管高血壓的和心臟病的藥全都吃了一遍,身上還帶著速效救心丸,就怕到了事故現場會承受不了。
陶秉坤在現場沒有多呆,聽卞世龍做完簡單的介紹後,得知一時半會兒的還救不出井下的人,他就離開現場去了縣委縣政府。
進了會議室,陶秉坤便大發雷霆,拍著桌子吼道:“你們究竟是怎麼搞得?怎麼能允許黑煤窯存在呢?你們是怎麼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