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吧。”穀勇將一遝照片交給了石更,嘴角上掛著邪惡地笑。
石更一張張地翻看,嘴角也漸漸上揚,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隻要左孟仁開車帶著李依玲出去,他們倆幾乎每次都會乾那事兒。或是在縣城的賓館開房,有的時候晚了,還會將車停在路邊解決。”穀勇說道。
“很好,在八十年代的最後半個月乾了這麼一件事,很有紀念意義啊。”石更舉著照片笑道:“我看你還是不要當什麼乾部了,乾脆改行當攝影師算了,這照片拍的太好了。”
“彆呀,我還是把攝影當個愛好吧,當乾部為人民服務多光榮啊。”穀勇對於他當乾部一事一直不太好意思直接跟石更提,見石更今天主動提了起來,就借機問道:“那個……我……我當乾部的事,什麼時候能成真啊?”
“怎麼,著急了?”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穀勇口是心非了,其實他急的不得了,就怕他當乾部的事哪天泡湯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既然我跟你說這件事了,我就肯定會辦的,你認識我這麼長時間,我是什麼樣人你還不了解嗎。至於具體什麼時候,恐怕得等周敏高考以後了,不然就沒人接送她上學了。所以你還得辛苦一段時間。”石更給穀勇吃了顆定心丸。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開車接送一下而已,又不需要我背我抱的,沒什麼辛苦的。那我再問一下,你打算讓我到什麼地方上班啊?在鎮政府嗎?”
“先留個懸念吧,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就不期待了。”
事實上石更也沒想好要把穀勇安排到哪裡。當然安排到鎮政府上班,跟在他身邊是比較好的一種安排。可是那樣似乎又有點大材小用了,石更是想讓穀勇在他的仕途之路上起到更為重要的作用,而跟在他身邊,難免目標太大,有些事情不宜替他去辦。
穀勇見石更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他指了指照片:“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石更反問道:“你猜呢?”
穀勇想了想說道:“寄給紀委?或者是直接寄給左孟仁和李依玲,趁機敲詐他們一筆?”
石更搖了搖頭,詭秘道:“非也非也。”
當零點鐘聲響起的那一刻,千呼萬喚的九十年代終於到來了,有人預言,這注定將是一個風雲激蕩,震古爍今,改變國家和個人命運的十年。
然而有人能高瞻遠矚,歡呼雀躍。有的人則隻看眼前,煩惱不已,譬如邵家寶。
今年的大年三十兒是一月二十六號,這意味著他距離還劉麻子高利貸還剩下二十五天,將近兩萬塊錢啊,他上哪兒弄去呀,把他賣了都不值那麼多錢。
眼看著距離還錢的日子越來越近,邵家寶的心是越來越焦。
就在距離春節還有十天的時候,正在種子站辦公室犯愁的邵家寶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隻有收件人的地址姓名,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姓名。邵家寶摸了摸信封,還挺厚的,心想裡麵不會是錢吧?
撕開信封一看,裡麵不是錢,而是一遝照片,邵家寶一看,臉色就變了。
除了照片,還有一封信,邵家寶打開讀了一遍,然後就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一邊想給他寄照片的人是誰,一邊想到底要不要按照信上的內容去辦。
半晌,邵家寶攥著拳頭往辦公桌上狠狠一砸,自語道:“愛誰誰吧,既然給我寄照片肯定就是想幫我。這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下定決心後,邵家寶挑選了幾張照片,將剩下的照片和信放到抽屜裡鎖起來後,拿著照片就離開了種子站。
來到鎮政府,直奔左孟仁的辦公室。
“家寶啊,怎麼這麼閒著到我這兒來呀?”左孟仁不僅起身歡迎,還給邵家寶倒了杯水。
邵家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繃著臉說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左孟仁眼珠轉了轉,笑問道:“有事就說,咱們倆誰跟誰呀,不用跟我客氣。來,喝水。”
左孟仁把杯子放在了邵家寶的麵前。
邵家寶從羽絨服裡將照片拿出來扔在了桌子上:“看看吧。”
左孟仁拿起照片一看,臉色就是一沉:“這是……”
左孟仁很清楚,他與李依玲的事情邵家寶早就知道,可是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邵家寶始終是默默地戴著綠帽子,敢怒不敢言。而今天邵家寶居然把他和李依玲在一起的照片那給他看,究竟要乾什麼他還真猜不到。
“我現在急用兩萬塊錢,兩天之內你必須得給我。”邵家寶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左孟仁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