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處理完了?”牛鳳元問道。
“所有參與打記者的警察和縣公安局直管及分管領導全都做了嚴肅處理。”田地說道。
“被打的記者那邊呢?”
田地皺眉道:“我帶著縣公安局的領導先後去了醫院和市報社,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呀?”
“他們都還在氣頭兒上,不肯原諒。”
“那就想辦法讓他們原諒。”牛鳳元嚴肅道:“如果這點事情你都做不好,我不信你的縣委書記能做好。”
“牛書記放心,我一定想出辦法求得他們諒解的。”田地表態道。
“食品廠的事情董市長已經找你談過了,我這是第一次跟你說這件事,也是最後一次。你趕緊想辦法解決掉,記住,我不管你怎麼辦,國有資產是絕對不能虧損的,我不求你掙錢,但是你當初投進去的那些錢,一分都不能少。”牛鳳元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還有,你提出的‘三年大變樣,五年奔小康’的計劃,我很期待。”
從牛鳳元的辦公室裡出來,田地拿腦袋撞牆的心都有,回東平的一路上,他的腦袋是又暈又疼。到了縣裡後,他不得已直接去了縣醫院,經過檢查,大夫建議他在醫院住兩天,調理一下。
牛鳳元住院後,很多人都跑到了醫院去看他,這種事情石更自然是不能落下的,因為你去了田地可能沒記住,但你若是不去,田地可能就記住了。
去醫院的時候,石更碰到了梁中書,打了招呼後,石更就進了田地住的單間病房。
病房裡除了田地躺在病床上以外,倪小麗也在。
石更跟倪小麗打了聲招呼,然後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田地說道:“田書記,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血壓還是有點高。”田地無精打采地說道。
“俗話說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眼下正是咱們東平發展的關鍵時期,您是東平的帶頭人,您要是倒下了,咱們東平可就沒有前進的方向了。所以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因為您的身體不僅是您個人的,還是整個東平的。”石更一副非常關心在意的樣子的說道。
田地點點頭:“我知道,隻是最近糟心的事全都趕到了一起,不然也不會躺到醫院來。”
聊了幾句,石更就告辭了。
“石縣長,你是不是跟市報社很熟啊?”倪小麗忽然開口叫住石更問道。
走到門口的石更轉身說道:“還行吧,市報社之前不是一直派記者到豐源鎮進行追蹤報道嗎,所以跟經常跑豐源鎮的那幾個記者還是挺熟悉的。另外現在市報社的一把手曾在省報社工作過,我當初省報社工作的時候,與這位一把手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上周我和他還一起吃飯來著呢。”
倪小麗聽了緊忙看向田地,而田地頓時有神清氣爽之感,血壓好像瞬間也正常了。
“來來來,快坐下快坐下。”田地笑著擺手示意石更趕緊回來。
“有什麼事嗎?”石更回到床前坐下問道。
“食品廠的事情我不說你也知道,鬨的挺大的,現在市裡麵給我壓力很大,讓我儘快解決。可是我親自去了醫院,也去了報社,人家就是不接受道歉,我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
“您的意思是想讓我跟市報社方麵溝通一下是吧?”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事情越是早解決,越對咱們縣有利,不然萬一哪天市報社寫篇稿子說咱們縣的壞話,那個影響就太大了。”
石更起身說道:“田書記您放心吧,我明天就跑一趟市報社,爭取儘快將矛盾解除,祛除您這塊心病。”
田地欣喜道:“太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石更走後,田地拍了拍腦門,看著倪小麗笑道:“哎呀,我怎麼就沒想起石更跟市報社熟悉呢,早知道我就不會躺在這兒了。”
“我也是忽然才想起來的。但願石更能擺平市報社,不然你還真不好向市裡交代呀。”倪小麗說道。
田地輕歎一聲氣,說道:“是啊,這次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是一道關啊,能不能過得去,現在全看石更了。”
石更從醫院出來,心情非常好,因為來醫院的時候他還在想要不要提點一下田地,他怕田地會想不起他與市報社之間是有交集的。如今田地主動張嘴求他幫忙,這第一步就算是成功的邁出去了。
第二天,石更早上開車就回了春陽,在家裡睡了大半天覺,然後下午的時候開車返回了東平。到東平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六點了。
一進招待所的門,田地就一陣風似的撲了上去。
“事情辦的怎麼樣?”田地心急火燎地問道。
“進屋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石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進了房間後,田地問道:“他們怎麼說?”
石更拿起暖水瓶,倒了一杯水遞給田地說道:“到了春陽以後,我先去了市報社,見了社長。當聽我提起記者被打一事時,他還是很氣憤,不過他說這件事主要是挨打的記者不鬆口,幾位記者又是報社的中間力量,他們不鬆口,他這個當領導的不站出來說話不像話。如果幾位記者要是鬆口了,不再咬著這件事不放了,那他也就好辦了。如果仍舊不鬆口,那他隻能站在自己的手下一邊,為自己的手下撐腰到底。而且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在市報上曝光食品廠以及警察打記者的事情。”
田地喝了口水,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去了醫院見住院的兩位記者,您說巧不巧,他們恰好就是一直去豐源鎮采訪報道的那兩位記者,我跟他們關係還不錯,我以為他們看在我的麵子上就不再咬著這件事不放了,但事實上……”
“怎麼樣?”田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怕您笑話,我有點高估自己的麵子了。人家根本就沒給我這個麵子,而且直截了當的酒告訴我,把他們打了,把相機砸了,想隨隨便便讓他們原諒,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