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石更發泄式的長叫一聲,不想他路過的一輛車突然開了車門,車下來一個人,聽到他的喊叫被嚇了一大跳,腳下一劃,結結實實地坐了一個大屁墩兒。
“你他媽有病啊!大晚的喊什麼呀,想要嚇死人啊!”摔倒的人惱火道。
石更回頭看去,隻見摔倒的人爬起來後,沒站穩“啪嘰”又摔倒了,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石更心情好,開懷大笑,但有些人卻笑不出來,還很擔憂。
在古北縣的組織部部長龔成的家裡,龔成與政法委記範子彪、紀委記閻玉、宣傳部長從軍行四個人正圍坐在桌子前,一邊打麻將,一邊談論著年後即將退休的鄧青鬆,以及繼任者的問題。
“你們說老年能不能接班啊?”從軍行的眼睛在另外三個人的臉掃過。
“不是說已經都定了嗎。”閻玉看著龔成說道。
“我也是聽說,說老年去見了吳興民,吳興民給了他口頭的承諾,具體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老年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是**不離十了吧。”龔成摸了一張牌,不是很好又打了出去。
“要我看隻要老年一天不當一把手,這件事很難說定了。當年的老江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誰都覺得他能當一把手,他自己也是信心滿滿,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被鄧青鬆這個誰都不看好的副記給替代了。”範子彪說道。
“老年和老江不是一回事,老江他是有事,有人告他。”閻玉說道。
“那你以為老年沒有事嗎?”範子彪笑道。
“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龔成提醒道。
“我這也是實話實說嘛。官場的事情向來都是不好說的。從常理來講,鄧青鬆退了,是該由老年接班,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啊。其實這些年老年名義是二把手,實際乾的一直是一把手的事,古北怎麼發展怎麼乾,都是他拍板決定的。說不好聽的,鄧青鬆是個傀儡,這一點麵可能不知道嗎?而老年乾的怎麼樣看看古北的現狀知道了,不僅沒有任何變化,反而老百姓怨聲載道,隔三差五的跑到縣委縣政府堵門要賬,麵會毫不知情?反正我是聽說古北已經在省裡掛號了,搞不好會利用這次鄧青鬆退休的機會有所動作。”範子彪非常嚴肅地說道。
“老範說的有一定道理啊。”閻玉若有所思。
“不會真的空降下來一個一把手吧?”從軍行抓了一張牌,猶豫了一下,又打了出去。
範子彪拿起從軍行打出的牌,然後打出一張說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倒是希望麵派下來一個人,最好是有能力的。”
“什麼意思?”閻玉問道。
“太窮了唄,還能什麼意思。作為一個有曆史的古縣,如今卻是吉寧省最窮的一個縣,不露臉啊。你們難道不希望古北把經濟發展起來,讓老百姓過好日子?”範子彪話音未落,龔成把麻將牌全都推了。
“你晚喝多少啊?”龔成繃著臉,怒視著範子彪質問道。
“我沒喝多少啊。怎麼,你以為我說的是酒話?”範子彪對龔成突然發脾氣感到莫名其妙。
“我確實以為你說的是酒話,因為你說的話不利於團結!”
“你能不能彆動不動的綱線的?怎麼不利於團結了?我認為老年沒有能力當縣委記,是不利於團結了嗎?”
“當然了。你彆忘了你是怎麼回事,你更彆忘了你家裡是怎麼回事,做人不能忘恩負義!”龔成指著範子彪警告道。
範子彪剛要還口,閻玉踢了他一腳,又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了,範子彪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我這個人覺悟不高,古北是不是要發展經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古北的控製權必須在我們這些人的手裡,誰也不能跟我們搶,誰搶,誰是我們的敵人。老年當不一把手沒關係,但新來的最好像鄧青鬆一樣乖乖聽話,否則在古北是沒有立錐之地的。”龔成拍著桌子說道。
範子彪見麻將沒法打了,起身拿著衣服走了。
閻玉見狀,也拿起衣服跟隨範子彪離開了龔成家。
“都是老哥們了,你們倆又是親戚,有什麼好吵的呀。”從樓道裡出來,閻玉拉羽絨服的拉鎖說道。
“是我跟他吵嗎?明明是他跟我吵。你聽聽他說的那個話,身為組織部長,竟然能說出不在乎古北的經濟發展,他可真是沒撒謊,他是真的覺悟不高。”範子彪冷笑道:“我看他的思想還停在咱們爺爺那輩兒呢,固執己見,老傳統,沒什麼大出息。”
“你也得理解他,畢竟古北的情況特殊,他是一直把古北看作是自己的家,誰能允許外人到自己的家來指手畫腳啊。”
“你怎麼也這麼說話呀?如果我們總這麼想,古北還能不能好了?是不是永遠都當這最後一名啊?我跟你說,什麼時候這種思想絕了根兒,古北什麼時候能好。否則永遠都好不了。”範子彪怒氣衝衝地說道:“我今天還把話撂在這兒了,如果真是麵派下來一個縣委記,還是一個有識之士,我支持他!”
“我看你是真喝多了!”閻玉的脾氣他來了,他使勁推了範子彪一把說道:“你永遠不要忘了自己是誰,更不要忘了自己為什麼會有今天,你的家人為什麼能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如果你想當刺頭,打破現在這種平衡,你不僅成為公敵,你還會失去現在的一切。你好好想想吧。”
閻玉說完,背著手走了。
範子彪雙手叉腰看著閻玉,非常生氣,罵了句“都他媽什麼玩意兒啊”,然後抬腿踢飛了一顆躺在腳邊的石子。
"夫人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