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明聽到石更點來他的名，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按理說應該高興，因為隻有他一個人向石更做了彙報。可是讓陶紅專知道了，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李誌明看向坐在他前麵的陶紅專，此時陶紅專回頭也在看他，二人四目相對，陶紅專滿眼的殺氣，李誌明趕緊就把頭垂了下去。
“不向我彙報，我想無非有兩點原因。第一，認為虐童事件不是什麼大事，根本不需要向我彙報。第二，沒拿我這個新來的市委書記當回事，無視我這個一把手。不管是哪一點原因，在今天之前，我都沒有去過問過虐童事件，因為我相信相關部門的領導應該會有足夠的智慧去處理這件事。可是實現情況讓我非常失望，平川區公安分局公布的情況通報不僅沒有讓虐童事件平息下來，反而愈演愈烈。這是什麼？這就是無能的表現。就在今天上午，巴山水書記和錢全省長分彆找了我談話，他們非常嚴厲的批評了我。剛到海川一個星期，就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他們甚至問我還能不能乾這個一把手了？我從1987年開始從政，到今年已經十八年了。我從鄉鎮基層起步，無論到哪個地方工作，我都乾到了一把手，向來都是得到上級領導表揚，從來沒像這次一樣被上級領導這麼狠批過。到了海川我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我非常生氣，我非常不高興。今天全市副處級以上乾部都在這兒呢，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你們可以無視我這個市委書記，今後也可以繼續不找我彙報工作，沒有問題，那樣我反倒落的個清閒。但是你們最好把自己的工作乾好，什麼問題最好都不要有，你們要是出了問題，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我現在宣布，市教育局局長孫北方、平川區區委書記、區長、主管教育的副區長、區教育局局長一律暫停工作。待虐童事件徹底查清以後，再做具體的處理。”
在官場之中，通常秘書出身的領導是最能隱忍的，因為秘書工作本身就需要一個人具備忍辱負重的能力，不管多狠一個人也不會表露出來，會把功夫用在背後。
而縱觀石更的政治生涯，除了初期短暫做過卞世龍的秘書之外，他是長時間一直擔任一把手的。像他這樣的領導乾部有個通病，那就是比較霸道，說一不二。石更這個霸道其實主要是過去十年在省廣播電視台養成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誰敢反駁？所以剛剛他這一番話，固然有演戲的成分，有發泄的成分，但同時也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本色。
如果說開會前，石更把所有常委趕下主席台，隻是令其他與會人員心中一震的話，那麼石更這番言論後，則全都嚇了一大跳，一時間都變得戰戰兢兢的，都在心裡盤算散會後要不要
以陶紅專為首的市委常委們，也被石更的言論所震懾到了。
陶紅專沒有想到石更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而且還會宣布多人的停職。對於石更的言論，陶紅專顯然是沒法接話的，省委主要領導給了石更壓力，他要是接話，石更會有很多話等著他，到時被懟一通，臉麵可不好看。對於被停職的人，陶紅專也不好替他們說話，虐童事件鬨的這麼大，石更讓他們暫停工作理由充分，根本沒有理由反駁，隻能等著做具體處理的時候，再想辦法幫他們再開脫。
“開這個會雖然主要談的是虐童事件，但目的卻是讓每一個部門都能夠引以為戒，從中吸取教訓。要把工作中的隱患扼殺在搖籃中，見到火星就要徹底踩滅。不要等到火勢大了，無法收場了再去想滅火的事。真要到了火勢衝天的地步，你不僅潑水是沒用的，你自己還極有可能被火燒死。”石更看了一眼一直在錄像的攝影師，說道：“你們都看到了，今天開的這個會，全程一直在錄像。會議結束後，今天的會議內容會被製作成錄像帶發給每個單位一份，你們要組織你們各自單位的工作人員一起觀看，要開會討論。副處級以上乾部，每個人都要親自動筆寫感想，然後交給我。你們是不是親筆寫的，我是能看的出來的。所以你們誰也彆想糊弄我。感情寫的怎麼樣，與你們是否還能繼續擔任現在的職務是直接掛鉤的。你們糊弄我，就等於是糊弄你們自己。散會。”
石更下了主席台，離開了禮堂，在角落坐著的黎笑依見狀，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陶紅專看到黎笑依一愣，他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
坐在一邊的袁乾坤看到陶紅專的樣子，得意地笑道：“你沒有看錯，是黎笑依，他是石更的秘書。”
陶紅專當即眉頭緊鎖，怒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