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妮子羞答答的小模樣嬌得很,鄭西野陰鬱的心情—掃而光,勾了勾嘴角,不插科打諢了,說起正事:“老婆,我這兒有個事,想征求—下你的意見。”
許芳菲這會兒兩頰燙得能煎雞蛋。她拿起裝滿涼開水的封口杯,貼在臉上降溫,應道:“什麼事?”
鄭西野淡淡地說:“最近我們單位要搞個技術項目,打算向十七所借調兩名同誌過來幫忙。我想把你借調過來,你意下如何?”
—聽這話,許芳菲眸子瞬間晶亮晶亮,大喜:“好呀!”
應完,她像是突然又想起什麼,稍頓,蹙眉遲疑地問:“……老公,你想借調我,不會是以公謀私吧?咱們可不能做這樣的事。”
鄭西野:“誰說我以公謀私。”
許芳菲:“那?”
鄭西野笑了下,柔聲道:“我想借調你,確實有丁點兒私心。畢竟分開了一兩周,對我來說,—日不見你,猶如隔三秋。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許芳菲嘴角彎彎,單手撐住下巴,瞧著視頻畫麵裡的漂亮男人,問:“那主要原因是什麼?”
鄭西野說:“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跟地方單位—起合作的項目嗎?就是你去奚海出差那次。”
許芳菲低眸回憶了會兒,恍然,點點頭道:“嗯,記得。”
“這次的項目和上次的類似。你在十七所表現突出,能力出眾,又有相關經驗。”鄭西野語氣很平緩,“借調你,再合適不過。”
聽他說完,許芳菲便放下心來,笑說:“我沒問題,服從組織安排。”
“你願意來,隻是為了服從組織安排?”鄭西野盯著她,眉峰微抬,“沒有其它原因?”
這混球實在惡劣得很,滿嘴跑火車,明知故問,擺明了逗她,想看她窘迫羞赧的樣子。
許芳菲知道鄭西野揣著什麼心思,把杯子往桌上—放,砰的聲,沒好氣道:“當然還因為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巴不得天天見到你,和你這個混蛋綁在—起。滿意了嗎?!”
鄭西野此刻的心情那叫一個舒爽。
他垂眸笑了好一會兒,才又撩起眼皮瞧她。眉眼含笑,輕聲說:“崽崽,我在晉州等你。”
*
十二月初,借調令發下來,許芳菲和十七所的另一位同事便啟程前往晉州,開啟了她為期七個月的借調生活。
到達狼牙大隊的第一天,鄭西野因公事外出,並不在單位。是狼牙大隊的一名乾事來機場接的人。
對接乾事很負責,將許芳菲二人接回狼牙營區後,便為兩人辦理好了招待所的入住手續。
許芳菲和同事各自進房間,放好行李,又將身上穿的便裝換成工作時穿的作訓服,之後又在乾事的帶領下倆到營區的辦公樓,和狼牙大隊的副隊長顧維打了個照麵。
簡單交流完項目的進度情況後,許芳菲和同事也不耽擱,打開軍網電腦便開始乾活。
忙到傍晚下班,兩人在副隊顧維的陪同下去食堂吃飯。
剛盛好飯菜找了個位置坐下,便聽見門口方向傳來幾聲打招呼的聲音,喊著“鄭隊”或者“野哥”。
“……”許芳菲眼底浮起喜色,捏筷子的手指微蜷,心口一陣接一陣地發緊,忍不住悄悄轉頭看。
一道高個兒身影進了食堂,身著二一式秋常服,軍裝筆挺,英俊逼人,利落板正得像一棵紮根大漠的白楊。
許芳菲把視線收回來,忍住嘴角上揚的衝動,克製著,若無其事地吃米飯。
背後有腳步聲在靠近,沉沉的,節奏穩而平緩,不急不躁,十分的熟悉。
坐在許芳菲對麵的顧維唰的起身,笑說:“鄭隊,十七所的兩位同誌到了。這是李繼同誌,這是許芳菲同誌。”
許芳菲連忙放下筷子,和同事一道站起來。
鄭西野極淡一笑:“兩位同誌,遠道而來,辛苦了。”緊接著便伸出右手,分彆和十七所的兩人握手。
先是李繼。
再是青年身旁,那名身著軍裝的小軍花。
十指交握。
許芳菲心底泛起隱晦的歡喜,嘴角微勾,說了聲“鄭隊好”後便準備將手抽回來。
然而,抽一下,沒抽動,再抽,還是沒抽動。
許芳菲微怔,有些錯愕地抬起腦袋看他,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鄭西野也垂著眸,定定注視著她。
就在周圍人都麵露迷茫,有點兒不解之際,鄭西野終於開口。他瞧著許芳菲,散漫自若地來了句:“我今天早上才給你說過,晉州氣溫比雲城低,讓你多穿幾件衣服。手這麼涼,是不是又沒聽話?”
許芳菲:“……”
十七所的同事:“……”
食堂裡的其餘人:“……”
許芳菲眼珠子瞪得溜圓,怎麼都沒想到,這人會在眾目睽睽下拽著她的手不放,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親昵又曖昧的話。
許芳菲臉蛋飛起紅霞,支吾幾秒,囁嚅著回:“剛才從招待所出來,有點急,忘記加馬甲了。”
距離他們最近的顧維是從獵鷹調來的,見此情景,人都懵了,糊裡糊塗地說:“……鄭隊,你和許芳菲同誌是朋友啊?”
“不是朋友。”鄭西野側目看向顧維,鎮定自若道:“我和許芳菲同誌,是夫妻。”
眾人:“……?”
許芳菲:“……???”
下一瞬,鄭西野鬆開許芳菲的手,微轉身,視線掃過食堂裡的所有人,淡笑著說:“我和許芳菲同誌的婚禮就在明年六月,到時候會給各位送請柬發喜糖。有空的話,記得來給我們捧個場。”
*
夫妻關係忽然被公之於眾。從食堂出來,許芳菲腦袋都還是懵的,跟在鄭西野身後,茫茫然地走進招待所,茫茫然地回到臥室。
剛進門,她看著男人的背影正想說話,結果一個字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人便被他大力勾進懷裡。
顧不上窗簾還沒拉,天還沒黑,夕陽還懸在地平線上,將落未落。
鄭西野將許芳菲一把抱起,放在書桌上,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
“……”許芳菲被他親得迷迷糊糊,唔唔想說話。
但上下唇瓣剛張開,卻迎入一條靈活的舌,在她嘴裡攻城略地,蠻橫又霸道。
吻了不知多久,鄭西野才終於放開她的唇,給了她丁點喘氣的空間。
他唇抵著她的眉心,突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許芳菲腦袋埋在他懷裡,臉蛋紅彤彤的,沒有說話。
鄭西野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親她的鼻尖,說:“你想說,我剛才沒保密,公開了和你的夫妻關係,很突然。”
“……嗯。”許芳菲點點頭,囧道:“真的很突然。”
也不是說不能公開。
就是……真的好突然。
都沒有提前跟她商量一下呢。
鄭西野:“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在你來狼牙的第一時間就公開?”
許芳菲搖頭:“不知道。”
“因為之後幾個月,你隨時都在我眼皮底下晃,我不可能忍得住不看你、不抱你、不親你、不碰你。”鄭西野說,“公開了,我才能正大光明地和你進行一切肢體接觸。”
許芳菲:“。”
聽聽,聽聽。
這說的是人話嗎?
許芳菲望著鄭西野,發自內心地提出疑問:“鄭西野同誌,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連色都色得這麼理所當然又義正言辭的?”
“這種事,主要講究個臉皮夠厚。”鄭西野語氣漫不經心,指腹摩挲她的頰,淡淡的:“像你臉皮這麼薄,這輩子也達不到你男人這境界。”
許芳菲:“…………”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