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佛赤邊喝粥, 邊在桌底悄悄看隱形攝像機發來的直播，見到白附子一臉血地爬樓，震撼至極。
一桌子人在餐廳進餐，求生直播還在繼續。
葉棠梨看了沈佛赤一眼, 就知道出事了。
隻吃了半碗粥, 她便放下碗筷, “我吃好了。”
吃不下了，回了臥室等沈佛赤過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臥室在裝修, 她去二樓找間沒人的屋子等他。
樓下餐廳的沈佛赤也放下粥，還說, “不要動我的粥, 我一會兒回來吃。”
沈佛赤找到她，然後把手機遞到她手裡, “有你們學院的實時錄像。”
非自然研究辦公室也在學院樓裡放了隱形飛行攝像機。
學院五樓走廊裡，老師和學生竊竊私語。
“剛才白院長說幫女兒交論文，是說的葉碧煙嗎？”
“啊？葉碧煙的論文不早就交了嗎？”
“是不是聽錯了, 葉碧煙論文還拿了省優, 又交論文？”
“嗯，應該是聽錯了吧，或者白院長摔跤，嘴瓢了。”
白附子幫她交論文？葉棠梨不解，白附子不是很厭惡她嗎？
飛行攝像頭飛入輔導員辦公室, 葉棠梨見到白附子的臉, 瞪大狐狸眼，鏡頭中的白附子居然一臉血。
“我女兒的論文就交給你了。”白附子對輔導員說。
輔導員差點咬到舌頭，“院，院長, 葉，葉棠梨是……”
白附子點頭：“嗯。”
輔導員辦公室現在隻有她們二人。
輔導員腦子空白一瞬，但她是葉棠梨鐵杆粉絲，“您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
白附子的手帕已經被血液浸透，濕噠噠的成了一片深紅。
她咳嗽一聲，居然咳出一粒牙齒到掌心。
雖然想看看女兒寫的論文，但是她現在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輔導員抽出餐巾紙，給白附子擦臉，“抱歉，我來幫您擦一下，是鼻血嗎？要止血嗎？”
白附子有氣無力，“不必。幫我打個電話，聯係我兒子。讓他過來接我。”
輔導員：“好，好。”
輔導員從白附子口袋裡摸出手機，然後打通了葉維伽的電話，“你好，我是A大輔導員，葉先生你母親生病了，在我辦公室，拜托你送她去醫院。”
等待葉維伽的時間裡，白附子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望著虛空中的飛行攝像機，輕柔地笑笑。
似乎和母親四目而視，葉棠梨指尖攥進手機，鼻尖有些酸楚，她咬了咬後牙抑製住翻湧的情緒。
葉維伽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抱走了白附子。
葉棠梨看完實時錄像，把手機還給沈佛赤，臉上悵然若失的。
沈佛赤告訴她，“所有人抵抗失敗，除了你媽媽。”
葉棠梨的導師，還有學院裡其他幾個老師，頂級特工，包括葉維伽，也想幫葉棠梨送論文的電子稿，但是全部失敗了，隻有白附子成功了。
他不由感歎，媽媽是超人啊。這世間如果有超人，那一定是媽媽吧。
不，還有姐姐。
葉棠梨現在心情複雜，她一直以為母親因為養母是父親初戀的關係，很恨她。原來不是這樣的麼？她弄不清了。
“我們現在在分析能量來源，可能需要幾天時間，你先彆著急。”沈佛赤說。
見她悵然若失，他也知道葉家的那些事，有些同情她，“其實，你媽媽可能是被影響了，她或許，很愛你呢……”
葉棠梨抿唇，低著頭沒說話。
像是丟了心愛小狗，她已經走出來了，不難過了。但是彆人又往她懷裡塞了一隻傷痕累累的小狗，告訴她小狗被黑魔法關在籠子裡，一直在找她。手心裡濕漉漉的，全是小狗的血痕。
“除了師父，沒有人愛我。”葉棠梨終於忍不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沈佛赤回頭，往前走幾步，擁住她，按著她的腦袋，“沒有，很多人愛你。”
戚水吟和龍傲愛你，將來還會有你的哥哥，媽媽，爸爸，還會有很多人愛你。
龍傲和戚水吟找來二樓，龍傲攥進拳頭，想大喊：沈佛赤臭不要臉，把你臭手放開！
【他們看到什麼啦？】
【葉棠梨和沈佛赤不見了。】
戚水吟黑粉：【嗚嗚嗚，到底去乾啥啦。能給小棠梨單獨開個直播間嗎，不想看到無關人士。】
【去你瑪德無關人士，不看滾！】
戚水吟按住龍傲的肩膀，葉棠梨肩膀抖著，好像在哭。
龍傲和戚水吟這才躲起來。
葉棠梨就難過一小會兒，很快好了，擦擦眼睛和鼻子，“哎呀，裝修粉塵有點多。我先下去啦。”
然後跑了。
她下樓去收拾餐桌，一看他們還沒吃完，她又坐下來繼續吃了一點沙拉。
碗裡剩下的半碗粥沒有了，不知道被誰喝了。
沈佛金笑：“被龍傲兩口喝光了。”
陳振也道：“這孩子懂事了不少，說挖地累，不能浪費糧食。”
葉棠梨“嗯”了聲，點頭，像是自家小孩得到了誇獎。
【哈哈哈哈，小棠梨也欣賞龍傲天了。】
【她一直都算欣賞龍傲天的。】
【又來了又來了，你就是想說我哥哥不如龍傲天唄。】
戚水吟黑粉：【你們粉絲被害妄想症了吧，人什麼時候說了。葉棠梨還是蠻平等的，沒有特彆差異化對待員工。】
【黑粉の認可。】
【黑粉の一碗水端平。】
小山村充實（打打鬨鬨）的一天過後，壯闊的夕陽藏到群山背後。
晚間一日比一日寒冷，太陽下山後，大家全都加了一件毛衣，或者加絨的外套。
晚上圍在一起烤紅薯，喝米酒。
龍傲一個人嘬汽水，葉棠梨給他買的汽水，隻有他一個人能喝，兩天喝一瓶，能喝48天。
病房裡的陳正青喝了晚上的藥，大腿腿間的膿瘡處流出厚厚的膿液。
雖然有些惡心，但總比腦子惡性腫瘤好。
他走下病床，感覺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重新回到十八九歲最青蔥的少年時代。
就連臉上的幾顆粉刺都消失了，皮膚居然光滑細膩許多。
【陳正青出來了。】
【他打光了？氣色真好。】
【是不是皮膚也變好了？】
【沒錯！就是的！他看起來大好了。】
【是不是回光返照？】
【陳振：？？？？】
【不會說話彆說好嗎，陳正青是腦瘤病人，他家屬如果看直播看到這條彈幕會是什麼感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故意抖機靈的，對不起大家，磕頭了。】
陳正青圍坐在火堆旁，和大家一起烤火，看星星，淺酌一口米酒，今夜星光燦爛啊。
當晚陳正青和陳振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