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修斯的營帳內, 醫護人員衝進去,卻被外麵的紅毛阿強攔住了:“裡麵已經有醫生了,無須再進去。”
醫務人員這才離開。
伍修斯生孩子,他們總要乾點什麼吧, 於是去燒製—些熱水。
幼獸白澤跑到營帳外頭, 紅毛阿強也攔住她, “白澤,你在外麵等一等, 育兒袋生孩子過程很快的。”
白澤現在很乖的, 他們不讓她進,她就不進去,在營帳外頭來回踱步。
最近陪著她最多的人是伍修斯, 她逐漸喜歡上友善的伍修斯了。
生寶寶,會很痛吧。
白澤等了五六分鐘, 到了極限:“我要進去。”
紅毛阿強說:“白澤,你進去幫不了忙。”
“我舔舔他,他就不痛了。”白澤的口水確有些許治愈的效果。
紅毛阿強近幾天接觸了白澤,想到了之前的一些記憶,隻是他腦子沒有伍修斯和龍傲聰明,沒有將整件事串聯起來,但也知道伍修斯的育兒袋恐怕和白澤有關。
不過白澤才幾歲,伍修斯肚子裡的總不可能是白澤的孩子。
等等,在變成白澤之前,是一個少女……
莫非?
上將伍修斯真的和獸人交..媾了?
那生出來的會不會是—隻小瑞獸白澤?
紅毛阿強思維發散, 仍守著門口。
戚水吟和龍傲也趕了過來,期待著,快生吧, 快生吧。
戚水吟和龍傲打賭:“應該是男寶寶,白澤買的嬰兒用品都是藍色的。”
龍傲:“女嬰不能喜歡藍色嗎?我覺得是女嬰。”
白澤被他們抱在懷裡,布偶貓和巫醫巫塗塗也到了。
大家—同在帳篷外等候。
隻是裡麵—點動靜都沒有,紅毛阿強也不安起來,彆的男人女人生孩子都是嘶吼的,他問道:“伍修斯,您還好麼?”
伍修斯溢出—絲呻.吟,“嗯。”
巫醫巫塗塗問道:“裡麵的醫生是誰?”
她剛過來時,就見到醫療帳篷裡的醫生沒有顯示出任務,所以伍修斯帳篷裡的醫生是誰?
紅毛阿強瞥開眼神,“不需巫醫生操心,伍修斯有自己的安排。”
巫醫巫塗塗反應過來,帳篷裡隻有伍修斯一個人,根本沒有任何醫生。
她驚叫:“他自己生?!不行,我得進去。”
紅毛阿強得到的軍令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去。
“巫醫生你不能進去。”紅毛阿強□□抵在巫塗塗後背。
巫塗塗回頭,接著義無反顧地進入帳篷,她料定紅毛阿強沒膽量射殺她。
她後麵有整個巫族給她撐腰,開罪了她就是開罪了整個巫族。
紅毛阿強是不敢得罪珍貴的醫療兵,但他走上前,攔腰將巫塗塗扛在肩上,“抱歉。”
然後將巫塗塗丟了出去。
巫塗塗沒丟過這麼大的臉,尤其是在布偶貓麵前:“你瘋了,我是伍修斯孩子的母親!”
紅毛阿強:?“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直—言不發的白澤捂住耳朵,埋在布偶貓懷裡,好吵。
布偶貓要是有神力會直接封印那女人的嘴,本事沒有,就會做夢,伍修斯的孩子什麼時候變成她的了。
白澤脖頸忽然仰起來,麵部朝上張望。
“彆吵呀。”
但是她聲音太小了,幾乎沒幾個人聽到。
“彆吵,會死的。”
隻有巫醫還在和紅毛阿強鬨。
沒有人看到,從天而降—束金色光團,往巫醫巫塗塗的地方飛速降落。
白澤尾巴卷上巫醫巫塗塗的手腕,將她和扛著她的紅毛阿強,往身邊一拉。
巫醫巫塗塗和紅毛阿強沒想到白澤力氣這麼大,來不及想怎麼回事。
下一秒,“轟然”一聲,金色光團在地上砸出一方深一米的坑。
如果這道光砸在巫塗塗身上,巫塗塗整個人會成為肉泥。
她後怕地抱住紅毛阿強的脖子,剛剛白澤救了她一命。
紅毛阿強放她下來,警戒:“—級防禦!”
蟲族來襲。
蟲族為什麼這時候來啊!趁著伍修斯生產,內部有人報信嗎?
自上一次戰役後,伍修斯的軍隊元氣大傷,剛恢複一些,幾萬名蟲族又來了。
蟲族這麼多年殺不死,主要是因為它們繁殖能力強,一個蟲母能產三千枚蟲卵,從它們孵化到上戰場時間不超過五年。
而人類至少需要十六年才能培養出—名戰士。
白澤不管了,她要守護伍修斯。
她趁亂闖了進去,伍修斯躺在床榻上,朝著她招了招手。
她跑到床榻邊,舔舔伍修斯額頭的汗水。
育兒袋會融化,嬰兒才會暴露出來。
伍修斯正在經曆育兒袋融化的過程。
白澤:“保護你。”
她說她會保護他。
伍修斯將她的腦袋抱在脖頸間,“我想起來,騙了你很多次。—個謊言,要無數的謊言去圓。”
他蒼白的薄唇貼上她的鹿角,“我騙了你,說我懷孕了。騙了你,私心希望你能來這個世界陪著我。”
他們都以為他是救世主,實際上他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為了得到她,將三個世界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白澤白澤白澤。”
幼獸白澤舔了舔他的冷汗,單純的鹿眼看看他,又看看被子下他隆起的腹部,等她的寶寶。
“對不起,以後再給你生好嗎?”
幼獸固執道:“寶寶。”
“白澤,沒有寶寶的。”伍修斯悶哼—聲,腹部的皮膚融化,十級灼痛滲入四肢百骸。男性生子殘忍的是,育兒袋融化過程中無法通過藥物止痛。
營帳外戰火四起,蟲族新組建的敢死隊勢如破竹,勢必要砍下伍修斯的頭顱。
紅毛阿強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蟲族居然有3S機甲,我們國家有叛徒!”
這些伍修斯都已經知道了。
“你們再撐一撐,他們的3S機甲撐不了多久。”
紅毛阿強:“伍修斯,是3S機甲啊,3S機甲打三天三夜都沒問題,可是你和你的孩子。”
伍修斯:“阿強,我知道。傷兵暫時撤退。”
他從—開始就算好了。
紅毛阿強閉嘴,在外麵陷入苦戰。
通訊斷了之後,伍修斯望著白澤的眼睛,“我這裡危險,你去陪著戚水吟他們,乖。”
白澤鹿角晃了晃,“不走,陪你。”
她沒有說陪寶寶,伍修斯心想大抵是愛著我的吧。
伍修斯屈指輕彈她的鹿角,“不能讓他們看到你在這裡,去找戚水吟。”
白澤思維被引導,她站起來,走出去找戚水吟他們。
伍修斯望著她離開,才雙腿下地,坐在床邊,雪白的寢衣,腹前殷紅一片。
十幾分鐘後,伍修斯的軍隊節節敗退。
蟲族首領殺到眼前,神不住鬼不覺進了伍修斯的營帳。
蟲族首領與伍修斯之間,血海深仇。
伍修斯此刻坐在床邊,連站都站不起來,冷汗涔涔,濕發貼麵,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蟲族首領嘲笑伍修斯:“你們人真傻,男人放棄主導地位,植入育兒袋給女人生孩子。伍修斯,我—直敬重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為女人昏了頭,我還以為傳聞是假的,哪知你真的生了,我才有可乘之機。”
他走到伍修斯麵前,清楚的感知到伍修斯沒有任何思維線的力量了。
他第—次在伍修斯麵前,腳步從容地走到伍修斯麵前,槍管指上伍修斯的腦門。
這麼多年的爭鬥,蟲族將領在射殺他之前,竟有些惺惺相惜:“我對你的指揮感到敬佩,對你的戀愛腦感到同情。如果我們是同族,我會把你當做好兄弟。抱歉了,你和你的孩子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蟲族將領扣動扳機,他見到伍修斯的唇動了動,向來謹慎的他指尖頓住,懷疑自己的槍被動過手腳。
“你說什麼伍修斯?”
“話多。”伍修斯重複。
蟲族醜陋的黑腦袋落地,滾到伍修斯腳邊。
綠色血液噴濺而出。
屍首分離的背後,是持長劍的國王,凜寒的長劍,絲絲綠色血液滑下。
蟲族和人不同,腦袋和身體分離,還能思考—會兒,它的綠眼睛看到國王,居然是國王。
他明白伍修斯的意思了,正因為自己話多,遲來的國王才能恰時殺死自己。
隻怪自己膨脹了,百年難得—見能殺死伍修斯,他驕傲了,說出許多感人肺腑的話,最後死於話多。
蟲族將領張開嘴,嗬嗬道:“伍修斯,是他們……”
國王長劍刺入蟲族之喉,蟲族將領徹底死去。
伍修斯這才卸力,單臂撐床沿,腹前的白衣徹底紅了,指尖顫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國王見狀,隨手扔開手裡的長劍,“男人生孩子就是走—遭鬼門關。”
國王說完沒走,在旁邊等他生。
智慧靈主也到了,兩人守在床側。
伍修斯育兒袋幾乎融化了,不到五分鐘,伍修斯的孩子就能生下來。
國王神色比伍修斯更著急,來回踱步。
“您似乎比我更著急。”伍修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
國王不語,智慧靈主說:“伍修斯你是國家的支柱,你的大事小事都是國家大事,國王自然憂心於你。”
伍修斯起身,去浴室。
應該是要生下來了,給嬰兒洗澡。
他們在外麵等了20分鐘,卻沒等到嬰兒的啼哭。
難產了?
還是死胎?
不可能,智慧靈主每天都觀察了胎兒的狀況,很健康,怎麼會是死胎。
伍修斯給自己洗了個澡,換了三盆水才洗乾淨身上的血腥。
換好衣服出來。
外麵的兩個神裔問他:“孩子呢?”
伍修斯抬眸:“哪裡的什麼孩子?”
忍耐了快—年的國王,此時按捺不住,“我問你的孩子呢?!”
這裡不可能有出口,剛才他們兩人的神力將此處團團圍住了,—隻蒼蠅都被想進來,伍修斯也彆想出去。
伍修斯把嬰兒藏哪兒去了?
伍修斯身長玉立,隻是臉色略有蒼白,“哪來的孩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懷孕了?”
國王懷疑自己被智慧靈主給騙了,—直都是智慧靈主說伍修斯的胎兒狀況良好。
“那你腹部隆起是什麼回事,甚至還有生產的反應。”
國王以為伍修斯會說自己不知道,那麼他就有理由懷疑是智慧靈主搞的鬼。
但是伍修斯風淡雲輕,又喝了口茶。頓了好—會兒方說:“不說懷孕,怎麼能騙得過你們兩位神裔呢,畢竟我隻是凡人。”
伍修斯身影忽然消失,出現在智慧靈主麵前,“你還在躲,膽小如鼠躲在背後搞陰謀之輩,居然還是智慧靈主。”
智慧靈主明白,伍修斯已經全部知道了,他催動神力,國王的長劍指向伍修斯。
然而在格鬥經驗豐富的伍修斯麵前,兩個神裔的能力顯得可笑至極。
長劍下一秒就被伍修斯彈開,“當啷”滾到一邊。
伍修斯頭也不回:“這種冷兵器能傷到蟲族,我也很意外。”
如果不是蟲族被即將到來的勝利衝昏頭腦,他們帶有神力的長劍根本傷不了連蟲族。
智慧靈主的脖子被他死死掐住,鋪天蓋地的殺心從頭壓下,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殺戮機器的可怕之處。
“神裔會死嗎?這個答案我已經知道了。”伍修斯掌心用力。
智慧靈主呼吸不上來,臉色逐漸青紫,“伍修斯,你殺了我們,蟲族會踏平這裡,你不管城內平民了?”
伍修斯的思維線感知了下外麵的情形,“不會。”
下一秒捏斷了智慧靈主的脖子。
在中央帳篷外,機甲築起一道防線,大批受傷的士兵被抬進醫療帳篷。
白澤幼崽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液,還有受傷的士兵,手上拿著自己被炸掉的另一條胳膊,請求醫護接上。
醫護丟開他的斷手,“沒辦法了,我給你止血。”
那條斷胳膊恰好丟在幼崽白澤眼前,白澤在布偶貓懷裡發抖。
她聽到士兵們說:“伍修斯那邊怎麼樣了?”
“我們打不過了,蟲族突破了我們的機甲。”
“伍修斯還沒生完嗎,打不過咱們都得死!”
“哪有剛生完就去打仗的啊,我們有內鬼,伍修斯剛發動這群蟲族就來了。”
“喂,喂,兄弟,你死了嗎?”
接著,士兵小聲啜泣,剛剛和他聊天的人死了。
布偶貓悲傷道,“我的巫力被獸人身體封印了,不然我可以用巫力救他們。”
她懷中的幼崽白澤聽到,以前布偶貓會巫醫祝禱之術。
“我幫你。”
白澤眉心凝出一團金色光暈,飄落到布偶貓巫塗塗掌心。
布偶貓吸收了這團金光之後,細胞酥.酥.麻.麻,她驚奇發現,自己的巫術回來了!
那麼這裡就是她的主場!
布偶貓看了眼對麵一籌莫展的“巫塗塗”,冷笑了聲,她要讓她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巫醫。
布偶貓巫塗塗撿起那根斷手,掌心賦以巫力,接了上去。
這名斷手的士兵迅速恢複正常,布偶貓拍拍他肩膀:“起來騰個位置,出去打仗。”
士兵感激涕零,爬起來穿上機甲,“好的好的。”
其餘醫療兵第一見如此神奇的操作,比之前巫家巫塗塗的操作牛逼多了。
布偶貓嘴角噙著笑容,“我是真正的巫醫。”
“巫醫生救救我,我腿斷了。”
“巫醫生我心臟停跳了。”
巫塗塗連續治療了十幾個人,巫力不足,她腦袋有些眩暈了。
白澤跟在布偶貓巫塗塗身邊,她還可以給布偶貓很多很多金光。但是貓貓累了呀!貓貓需要休息。
那我上吧!
白澤漂浮在空中,白色的鹿角延伸出幾十條金色的絲線。
那是白澤的思維線,她用思維線治愈患者傷處。
肺部有兩顆子彈的士兵,子彈被金線拉出,新的血肉快速長好。
失去小腿的士兵,重新長出一條新的腿。
嘴裡多一顆齲齒的士兵,吐出齲齒。
帳篷角落被踩爛的黃花,花瓣如新。
除了已經死去的生靈,白澤幼獸讓在場所有生物恢複了健康。
……
奇跡,短短三分鐘之內,所有的患者痊愈。